刚才还万里晴空的天上突然乌云密布。
黑压压的云彩好像伸手就能触碰到,天空不再是遥远的,只是这种咫尺的距离给人的压迫更甚。
电光在云间若隐若现,耳朵早已准备充分,去迎接那必然到来的轰隆震雷。
海上的天气就是这样,分分钟变换一次,谁都不能保证下一刻又会怎样。
滔天的飓风吹起无边的巨浪,三只船形成的舰队在和茫茫大海中只能算是几片叶子。
海浪翻涌,将冲锋号向上托举了数十丈高,又随着海浪落下。
船帆早在刚变天的时候就已经被收起来了,几根空荡荡的桅杆上甚至还有水手挂在上面。
时间的紧迫让他来不及从桅杆上爬下去。
身上系着的那一根绳子是他唯一生存下去的希望。
手上的力气已经用到最大,奈何还是比不了大海的愤怒。
摇晃了几次后水手不甘的放开了抓住桅杆的手,随着风在海上飘荡着。
这不是飞翔,只是单纯力的作用,惯性让他暂时能双脚离地。
在院中学习了大半年的杜昂深知这个道理。
杜如晦儿子的身份没有让他感到任何的自豪,相反,作为一名水手,他发自内心的快乐。
老爹死了,他是悲伤了
,不过也因此不再有人能管的住他了。
得到自由身的他希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在得知皇家舰队在招人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在报名报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还没有完全失去生的希望,杜昂拉住系在身上的绳子,一点一点的拉近自己和船只的距离。
人与自然就是这样的状态,人们总说要征服自然,殊不知两者的力量从一开始就有这绝对的划分。
也许只是大海打了一个喷嚏,三艘在海上航行的大唐战舰就需要用尽自己的力量去抗争。
桅杆上的人在抗争,船上的人也在抗争。
可能这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一大群水手在慌乱之中甚至能看出一些章法。
每个人心急火燎的想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哪怕是在晃晃悠悠的甲板上。
船上的东西太多了,每一样都需要固定。
还好很多事在出海前,那位号称镇海的侯爷就嘱咐过。
一开始还会嫌弃他的唠叨,现在的这个时候才会敬佩那个人的思虑谨慎。
曾经靠打鱼为生的毛柱子也是在登上这艘无畏号后才第一次进入到这样遥远的海洋中。
他知道,这样遥远的航行只要出发就是在和老天赌命。
可是那天当他看见
这艘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身体中的某一个或者说某几个部位都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指示着他登上了这艘船。
没有目标的航行,完全就是在大海上随心所欲的来去如风。
任何妄想靠近这艘船的敌人都会在第一时间被船头那巨大的八牛弩轰碎。
这才是属于大海男儿的本色。
不过生在内陆的李治就不这样想了。
登船出海这个肆意妄为的举动不知道会让多少在镇海港的官员遭殃。
可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来了。
刚上船的第一天李治就明白了杨凡曾说的关中人就不适合在海上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