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雨过天晴,鸡鸣山草木苍翠,一片花香鸟语,天地间仿佛焕然一新。
阎柔与鲜于辅等人商议道:“据探马来报,下游河谷死尸遍地,鲜卑主力尽数被灭,他们必在这两日撤退,我们也该准备了。”
鲜于辅点头道:“我等自受命以来,除了挖土填塞河道,还未曾出战,终于要痛打落水狗了。”
孙礼言道:“鲜卑军在这里驻扎,必定急于离开,我们何不先来个搂草打兔子,再沿途截杀,便可大获全胜。”
阎柔问道:“孙司马有何计策?”
孙礼言道:“今夜可先派兵劫营,鲜卑军定以为孙将军大军将至,必会连夜退兵,便可于山上要路埋伏,如狩猎一般,恫吓追杀,可叫胡人闻风丧胆。”
阎柔大笑道:“此计大妙,这次我们就将鸡鸣山当做狩猎场,杀个痛快。”
当下三人定计,三更时分,由鲜于辅带兵劫营,见机而动,等鲜卑军撤退之时,大张旗鼓随后掩杀。
鲜于辅先去准备,孙礼言道:“鲜卑军虽败,但兵力尚多势大,不可与之正面为敌,白白损兵折将。”
阎柔笑道:“鸡鸣山仅有中间一条山谷可行马,山中之路我都熟悉,保证叫他们只能挨打,却无力
反击。”
等到黄昏时分,鲜于辅选两千精兵,饱食之后绕过后山,来至南部,观察贼军阵营,只见到处都是晾晒的衣服床褥,臭不可闻。
等到三更之后,鲜于辅悄然靠近敌营,先以火把、火箭乱射到营中,随后命军士擂鼓喊杀,杀入左营之中。
郁筑鞬也料到天晴之后,吴军必会来追赶,命能臣氐小心守营,听到喊杀声,能臣氐亲自引军杀出。
鲜于辅见贼人众多,命人放出乱箭阻挡追兵,烧着营帐和未曾收取的衣物,带兵撤退。
能臣氐追出营外,但见满天星斗,四野寂静,不知吴军退往何处,不敢出营太远,收兵回营。
郁筑鞬在睡梦中听到喊声大震,从床上一跃而起,戴上头盔便冲出营房。
自从轲比能被刺客杀死于床头之后,他每夜都是穿着铠甲睡觉,虽然浑身酸疼不舒服,但总比丢了性命要好。
很快能臣氐进帐禀告,刚才吴军来劫营,烧了左营几座营寨,所幸防备及时,没有造成多大伤亡。
郁筑鞬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这必是吴军的先锋人马,大军很快就会杀到,我们必须要尽快撤离。”
能臣氐蹙眉道:“鸡鸣山就一条山谷可通行,目前路上还有积水,道
路泥泞,恐怕不好行军。”
“再不走就只能等死了!”郁筑鞬站起来,传令道:“马上传令各营吃饱喝足,带上干粮轻兵撤退,你留下五百人守营,迷惑吴军。”
能臣氐心中大怒,却又不敢违令,只好挑选五百老弱残兵,只说大军要去攻打沮阳,让他们小心看守营寨。
天色微明,郁筑鞬马上带兵撤离大营,锁奴在前方开路,能臣氐带兵断后,自领精兵随后而行,准备在天明之前走出鸡鸣山。
虽然山路还湿。软泥泞,但所有人都乘马而行,速度倒也不慢,很快前军进入上谷,并无异常,郁筑鞬稍微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