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这个不孝之子!”郭蕴气得胡须颤抖,指着郭淮说不出话来。
张辽却脸上带着笑容,从这个倔强而又慷慨的少年身上,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胡人凶残悍勇,若要杀敌,需知兵法,更要熟悉刀枪,你可练过武?”
“当然!”郭淮自信点头,“我不但从小学***,还勤加练武,终有一日,必会拜将封侯。”
“好小子,你敢口无遮拦,贻笑大方?”郭蕴大骂道:“平日里叫你良恭谦,怎敢在张将军面前如此夸口?”
郭淮不以为意,将腰中一把刀抽出:“我八岁时,曾在太原汾水边偶得一刀,刀刃上有‘宜为将三字,岂不是天意?”
“竟有此事?”张辽倒有些意外,拿过刀看了一眼,果然刀身上刻着铭“宜为将”三个字,点头赞道:“好刀!”
郭蕴在一旁直叹气,摇头道:
“将军见笑了,吾儿正是为此刀所害,小时候聪慧至极,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自从得了这把刀,每日便舞刀弄枪,央求他爷爷遍请武师,荒废学业,至今连我郭家所传的典籍都不曾读完,当真是玩物丧志。”
张辽却笑道:“明府此言差矣,自古出将入相者,大多武双全,我看贤侄颇有英武之气,若果真武艺娴熟,未必就不能拜将封侯。”
郭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态,抚须叹道:“这小子意志不定,多年来刀枪剑戟,都是浅尝辄止,眼高手低,如何能成大事?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我看也不过郡县之才。”
郭淮神色讪讪,忙说道:“爹,我现在的枪法已经颇有些实力,杀几个鲜卑狗不成问题。”
“战争岂容儿戏?”郭蕴动了震怒,厉声道:“不得再打扰张将军,快随我回去,否则今后休想再出门。”
“张将军,你就收了我吧!”郭淮向张辽深施一礼,朗声道:“全郡百姓、三军将士都在守御边塞,岂能因我是太守之子便稳坐后方?家父更该身先士卒,以为表率才是。”
“你你,你这个逆子!”郭蕴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辽笑道:“既然贤侄愿
意留在前线,那就随军镇守雁门吧!”
郭蕴吃了一惊,忙摆手道:“张将军,非是下官不舍得留下犬子,但怕他给将军添乱,影响军情。”
张辽言道:“明府放心,一日参军,人人都要遵守军法,某向来军纪严明,若贤侄不能遵守,自当将其遣回。”
“我一定遵守军纪!”郭淮大喜,转头向郭蕴抱拳道:“父亲,自古忠孝难两全,孩儿失礼了。”
“你这个孽畜!”郭蕴瞪了郭淮一眼,也明白张辽的苦心,抱拳道:“如此便给将军添麻烦了。”
望着郭蕴出关而去,郭淮在一旁眉飞色舞,张辽心中感慨不已。
只是自己出身寒微,又逢朝堂腐败,只能仓皇逃命,辗转多年才挣下如此功劳。
郭淮出身于豪族,太原郭氏在整个并州都是大.大有名,年纪轻轻便举孝廉,轻易便能跟在主帅左右,何愁不能建功立业?
留下郭淮,一来卖给郭蕴人情,不说这几年他镇守雁门的功劳,将来钱粮都要仰仗他供给,二来也是欣赏郭淮的锐气,看看他究竟实力如何。
只要让他守在关中,不用出去杀敌便安然无恙,如果违反军纪,便将他遣送回城,也算是给郭蕴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