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取北海机会难得,柳毅下定决心要取都昌,但并不放心让一个刚来的援军带兵,派兄弟柳刚领军,天黑之后趁着夜色,分兵前往望海关。
柳刚得令,也十分高兴,自从他上次带援军到来之后,就被挡在潍河,寸步难行,总算能找到出战机会了。
月色之下,柳刚与太史慈并肩而行,也对这批援军十分满意,夸赞道:“上一次征兵几乎毫无用处,都留在后方运粮,海参此次能招到你们,当真是天助我等,要拿下青州。”
太史慈点头道:“不错,我们的目标,就是拿下青州。”
柳刚精神抖擞,大笑道:“我们在东莱经营数年,受尽袁熙的打压和种种委屈,终于要和袁军正面一战了。”
东莱和北海两郡有一段山岭,东至当利,在下密境内丘陵极多,通往海滩的官道穿行其间,这是青州北部一条重要通道,行军、商旅、盐铁、渔民都从这里运往河北和中原。
这些山岭之间,关隘极多,主要是为了盘查那些偷税的商人,还有私铸盐铁的之人,其中有两道险关驻扎重兵,以望海关最为险固。
望海关因山势而建,出关向西便是平原,入关向东
进入丘陵,当年黄巾之乱,北海告急,但望海关却稳如磐石,刘备的援军正是从这里赶到北海。
太史慈当年进出北海城求援,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此次与刘政定计,取望海关攻都昌,正是当年刘备救援北海的线路。
柳毅自东莱发兵之后,沮授马上调集各处兵力,紧急派兵驻守关隘,并沿潍河加固防守,成功拦截了柳毅的奇袭,只要援军赶到,便可全面反击,将辽东军彻底赶出青州。
所以太史慈虽然是新兵,但他的提议却让柳毅心动,如果再不放手一搏,将要前功尽弃,既然有人主动请缨,便值得一试。
如果能攻下望海关,占领都昌,即便不用从都昌出兵,潍河防线也会彻底崩溃,袁军只能退守北海。
第二日一早,人马来到下密,柳刚命太史慈为先锋,自领中军随后接应,他的人马以骑兵为主,攻打关隘无法发挥作用,只要太史慈能攻破关隘,他马上就能赶来支援。
刘政和太史慈领两千精兵先行,其中一千人马其实便是吴军,这才是此战的关键,只等后方接应的孙策占领东莱,便可控制柳毅,迫其投降。
清晨的山路,鸟鸣清幽
,草木葱郁,山中一片宁静,早有斥候在前方探路,却没有发现援军的哨探,一路上竟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太史慈冷笑道:“看来这望海关守将也不过尔尔,两军交锋,辽东主力虽然在淳于,却也不该如此掉以轻心。”
刘政点头道:“此乃天助吴侯取青州也!如今袁军接连遇挫,早被柳毅杀破胆,人心惶惶,也不敢分派兵力到处布防,都在固守待援。”
太史慈叹道:“如此被动,士气不振,军无战心,岂有不败之理?”
朝阳初升,人马来至望海关境内的山岭,才见到援军哨马,远远便听到关上鼓声大作,太史慈立刻催兵前行,直奔关下。
望海关依山而建,横亘在山路中央,城墙高大,弓箭手排列其上,高达三丈高的关墙,仅有一道城门可供通行,即便有攻城利器,也难以轻易破关。
当年黄巾军对这座关隘束手无策,就是因为缺乏兵器,加之又被孔融吸引,便放弃此地去了北海,太史慈早知道此关不易强攻,还要智取。
太史慈领兵来至关下,打量着关头的守军,命副将卢山上前叫阵,看是何人守关,再作打算。
刘政指着关上严阵
以待的守军,蹙眉道:“袁军一心死守,若是不肯出战,只好令派奇兵进山绕路,不知可否找到当地向导。”
二人正商议之时,只见关上一员年轻将领扶着垛口观望,看到卢山叫阵,果然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
卢山见守将并不回话,大骂道:“城上守将何人,当缩头乌龟也就罢了,竟连名姓都不敢报来,莫非自知愧对祖上,不敢报名?”
那人微微一怔,大怒道:“好个辽东狗贼,尔等蛮夷豺狼之心,恩将仇报,燕王不会放过你们!听好了,本将宗良,不日大军反攻,誓杀尔等!”
卢山举刀大喝道:“可敢现在出来一战?”
宗良大笑道:“尔等偷袭取胜,自有恶报,本将不与你们这些卑鄙小人交手。”
太史慈听到那人报名,忽然眼睛一亮,催马上前,大声问道:“原来你叫宗良,却不知与那当年的北海都尉宗宝有何关系?”
宗良一怔,打量着太史慈,见他一脸粗豪,并不认识,沉声道:“宗良乃吾家父是也,莫非你认得他不成?”
太史慈大笑道:“哈哈哈,原来竟是宗宝后人,当年令尊急于立功,被我大哥在北海城外一刀
枭首,你如今不敢出城,看来是有前车之鉴呐!”
“放肆!”宗良脸色大变,指着太史慈厉喝道,“你是何人?”
太史慈傲然扫视关上守军,缓缓说道:“你们都听好了,老子便是黄巾渠帅管亥的兄弟管承,当年我大哥没有完成的事业,当由我来完成。”
“管亥?!”宗良听到这个名字,顿时面容扭曲,咬牙切齿,怒吼道:“杀父之仇,我与你不共戴天!”
太史慈不屑道:“我看你这样模样,只怕还不如令尊当年武艺,要想报仇,等下辈子吧,哈哈哈——”
“欺人太甚,今日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宗良转身大喝道:“来人,备马!”
太史慈马上对卢山吩咐道:“立刻准备人马,若看我擒了宗良,趁乱夺了关门,你们立刻接应,一鼓作气杀进关去!”
卢山刚向后退,关上便鼓声大作,守军们齐声呐喊,随着关门缓缓打开,只见宗良全副武装,领兵出关,列于关门左右。
宗良催马上前,厉喝道:“管承,当年你大哥造反作乱,使诈害了吾父,尔等贼性不改,又来犯境,今日我与你公事私情,一并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