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锦冷眼旁观,虽明知朱世庸寻出替罪羊掩盖内中猫腻,但也无可奈何。
目前只能证明此遗为伪造,至于何人伪造,因何而嫁祸苏锦,这些问题虽有猜测,但无真凭实据;明面上看来,仵作乃是唯一接触到尸首之人,所以按常理而言,他的嫌疑也最大;朱世庸抓住这一点推出仵作顶罪倒也严丝合缝,教苏锦包拯等人无法插手。;lt; ren形,莫说屈打成招,此刻便是想招供也无法说话了。
“将其押入大牢听候发落,此案择ri再审;另因秦大郎遗疑点颇多,故而本府宣布撤销对庐州府苏锦之控,当堂释放;由于本官受小人蒙蔽,几乎冤枉了苏小官人,本官深表遗憾,赏钱二十贯,以为抚慰。”
苏锦对他这一手极为叹服,拿得起放得下,进则无耻攀诬,退则不惜丢卒保车,放下脸面自陈过失,转瞬间便从之前强要将罪名加诸于苏锦之身的昏聩蛮横之态,转变为知错能改、胸襟豁达的高姿态,宛如变se龙一般,迅速将自己的暴露的弱点掩盖。
牛.逼!苏锦暗中赞叹,这货不愧为官场老手,跟他对磊,总有些打不死砸不烂的感觉。
“谁要你的钱,二十贯还不够我家公子吃顿饭的。”小穗儿见知府宣布苏锦无罪,当下憋在心里的怒气再也忍不住,爆发起来。
“官府随随便便就可以将一人抓来,诬陷他有罪,事后光是口头说说,陪个二十贯臭钱便可了事?想得美!”小穗儿直xing子,管他什么知府太爷的,心里话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嘎嘣脆。
朱世庸好人做到底,和颜悦se的道:“那依着这位小娘子,本官该如何补偿呢?本官可是两袖清风,你要本官拿出十贯二十贯的倒也不难,若是百贯千贯,本官只能当了这乌纱帽了。”
朱世庸自承两袖清风,百姓们不明就里也就罢了,商会和衙门内部的身边之人可谓恶心的要死,商会会长唐纪元翻着白眼腹中大骂:“无耻之尤,你若两袖清风,天下便无贪官污吏了,每年商会诸家孝敬数万贯,都他妈喂狗了么?”
口上却说道:“是啊是啊,小娘子何必纠结此事,人非圣贤岂能无过,知府大人已经自承疏漏,况且这疏漏乃是那仵作刻意隐瞒而至,说起来,知府大人也是无心之失。”
众人一片附和之声,苏锦笑而不语,本来有他在场自家使女无说话的份儿,但主人家不说,别人便权当默认她是代言人,也无从指谪。
“你说的倒轻巧,难不成我家公子白白受了这番冤屈不成?若不是包大人明察秋毫,今ri指不定会不会象那仵作一般被打成猪头呢。”小穗儿白着眼冲唐纪元嚷道。
唐纪元指着她道:“你……伶牙俐齿,成何体统。”
小穗儿哼了一声道:“赶明儿让知府老爷把你抓来加个杀人的罪名,再掌你二十板子嘴巴,看你还说风凉话。”
百姓们轰然大笑,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纷纷怪声怪气的道:“对对,明儿寻一死尸,揣上一份遗,也冤枉这位唐大东家。”
“那恐怕不成,包大人都说了,遗经不得泡的,一泡就烂了。”
“蠢材,你非要找投河自尽的死鬼么?只要不是投河,便是烂成渣子,那遗也保存完好。”
“额……这位哥哥说的有道理,哥哥若是害人,只怕全无破绽。”
“去你娘的,老子是天底下第一嫉恶如仇之人,干什么要害人?收回你的话,否则老子叫你满脸开花。”
“得得得,老子认栽……权当我没说过。”
“……”
众人笑闹不休,言辞中对知府大人和商会诸人颇有不敬,朱世庸明白,今ri想重拾官威是不可能了,咳嗽一声道:“苏小官人,你说句话,本官只是依据证据审案,可无冤枉小官人之意,至于证据失察,乃是本官之责,但也不至于要一个小娘子来当中指谪本官?今ri之事,待本官审查清楚,找出幕后主使之时,定会给苏小官人一个交代,但此间便给本官一个薄面,就此了结如何?”
苏锦当然知道要适可而止,真要闹得大家下不来台,知府大人一发狠,来个混不理,反倒不美;想到此处,抬头拿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包拯,包拯面无表情,眉头紧锁,只是微微点头。
苏锦会意,冲朱世庸抱拳道:“大人所言有理,此事就此打住,大人公务繁琐,有疏漏也是在所难免。”
“苏小官人深明大义,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肚量,当真教人佩服,前途未可限量啊。”朱世庸笑眯眯的高帽送上。
苏锦命小穗儿接了二十贯抚慰款,小穗儿虽满脸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的嘟着嘴,上去一把夺了那老师爷手上盛钱的托盘,把个老师爷拉的一个踉跄,差点没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