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和飞鱼卫正在御房谈话间,一道消息就悄咪咪出了宫禁,直飞到了宫外昌王府的桌上。
看着宫里传来的消息,王瀚轻蔑一笑,将纸条放下,赏赐了送信的人,转头看向房里的心腹,决口不提刚才的纸条。
倒是坐在下面的徐怀之,一看昌王这副模样,就知道一定有好消息传来,他瞥了一眼周围的其他心腹,尤其是新来的两个人,心中警铃大作,沉吟片刻,有心显出自己和他们的不同,摸着胡须笑着问道:“看殿下这副模样,恐怕是宫中太子又有什么好笑的新花样了?”
“怀之猜得不错。”
王瀚看着房中自己的亲信心腹,眼神在最上位的两人身上一顿,笑得风轻云淡,回京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觉得扬眉吐气。
“太子的人和飞鱼卫闹起来了,咱们这位太子爷,正找父皇召飞鱼卫前来,向他们闹脾气。本王得到的消息说,他们在御房吵得昏天黑地,连燕大统领都被逼得向太子跪
地求饶,太子才肯罢休。”
说着,王瀚又爽朗笑了起来,只觉得这小子的脾气从没有现在这么看得顺眼过。
连父皇的飞鱼卫都敢这样下面子,当着父皇的面让飞鱼卫下跪,这不是把飞鱼卫得罪得死死的?
更何况飞鱼卫和寻常朝堂部堂不同,燕无双这位大统领之下的几位指挥使,可都是燕无双的徒弟。
就算燕无双受辱,燕无双作为炎帝亲信,能完全不在意,他的几位弟子,能不在意师父被太子侮辱之事?
王安这小子的行为,可是把飞鱼卫给得罪得死死的了!
“那可真是要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徐怀之还没有开口,坐在最前面的陈景仁便开口恭贺,笑道:“若是如此,殿下的谋划,便更是容易了,太子倒行逆施,得罪了飞鱼卫,之后没有飞鱼卫全力相助,太子纵然有些小聪明,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殿下宰割,这正是殿下您天命所归的证据啊。”
“哈哈哈哈。”
王
瀚被夸得十分舒爽,哈哈大笑一阵,连忙摆手:“先生谬赞了,本王也只不过是做好准备,静待时机罢了,王安那小子对到手的东西毫不珍惜,四处开罪于人,本王作为兄长,自然只能勉为其难,替这小子收拾残局了。”
陈景仁自然又是夸奖一番,让王瀚几乎有些飘飘然起来。
看着眼前这副君臣相得的场景,坐在下首的徐怀之却只觉得有些腻歪。
本来作为户部仅次于尚的度之侍郎,徐怀之在昌王班底中的地位十分超然,可就在来了陈景仁和他弟子这两位之后,昌王对陈景仁的重视明显在他之上,甚至迅速让陈景仁参与昌王最核心的讨论……
徐怀之自诩对昌王的贡献超群,怎么忍得下陈景仁只是凭借一两句话就大出风头,更何况,他还听说,其实陈景仁也去过惠王的府邸,谁知道这些世家子弟的屁股,到底坐在哪一边。
但警惕的也只有徐怀之一人,对于陈景仁这位名士的到来,不论是
昌王还是昌王的其他班底,都是乐见其成的态度,毕竟以陈景仁的地位,惠王真要派人卧底昌王府,也轮不到他来做卧底。
“咳咳。”
徐怀之看不下去,直接轻咳两声,状似无意地打断陈景仁和昌王的吹捧,看向昌王道:“殿下,既然如此,那之前那件事的谋划,是不是可以……”
“嗯……这倒确实是个好时机。”
王瀚把徐怀之的神色看在眼里,却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下属之间若是没有些派系之争,倒显得奇怪。
他微微颔首,沉思片刻,看了一眼陈景仁:“太子与飞鱼卫交恶,失了一双眼睛,正巧陈先生带来消息,太子想要与杨羡合作,举办一个什么名士会,有陈先生在,我们若是选在名士会上发难,一定事半功倍。”
“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陈景仁向王瀚微微拱手,眼底神色一暗,心中也是稍稍一定。
“只不过……”
他一边答应下来,一边看向徐怀之:“太
子此人,颇有些邪乎,之前殿下几番谋划,都因为太子在场而告败,若是想要计划成功,还有件事,必须要徐大人帮忙不可。”
这老小子想坑我?
徐怀之立刻警惕起来,看向陈景仁,表面客客气气:“还请先生示下。”
“拖住太子,别让他去名士会!”
陈景仁果断道,目光又投向昌王,解释道:“若是其他事,徐大人可能做不到,但这件事,对徐大人来说,却是易如反掌。”
谁做不到啊!
徐怀之心里咬得牙痒痒,但对陈景仁的敌意并不影响他思考,他只是略一思索,便恍然陈景仁的意思。
“借万国博览会建造之地选址一事,将太子拖在户部?”
“不错!”
陈景仁微微一笑。
“太子心系万国博览会,但选址一事,却必须过户部手续不可,所以只有这件事,能让太子乖乖呆在户部,拖上一段时间。”
“而这段时间之中……无论殿下有何谋划,都可以一举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