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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

卫渊本来难过了一路,一月前他在晋州城听那刘婶的口风时,就明白谢思安这样貌美的孤女必然是被人轻薄过、占过些便宜,但直到刚刚在春莺院,他才蓦地意识到她很可能已失了身。

这一路他艰难地消化了这个现实,处不处子没什么重要的,谁叫他喜欢呢?以后没人能再伤害她,以后只属于他就好。然后就等将来她愿意说出实情,他便立刻去晋州将恶人捉了开膛破肚、碎尸万段。

可现在……

卫渊低头端详着她,谢思安在女子中也算高挑,但比他还是矮了一头,正仰面气愤地望着自己,清亮的眸子里闪着火苗。

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且心底也一直相信她的品性,这时不仅有一种好似失而复得的惊喜,更有一种她没受过伤也未因此自弃的强烈庆幸,他立刻止住了话头,轻咳一声:

“既然是我误会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隐晦地说着这种事,两人脸上本都红得很,他这一本正经地道完歉,前厅里就更尴尬了。

思安垂了眸:“我回去休息了。”

“等等,”卫渊却又跟上一步,今夜已说到了这儿,他忽然想让她更明白些,他脸上更热,声音也压得更低了,“除了和我那次,你和别人亲过吗?”

思安一怔,这具重生的身体自然是没和别人亲过的,可她的心、她的记忆都是前世的,而前世她被贺飞卿强吻过太多次,也曾为了见一面生病的孩子主动吻过贺飞卿,以至于她竟无法把“没有”说出口,那感觉是在欺骗卫渊。

卫渊见她不说话,声音愈低,星眸里映着烛光好似湿漉漉的:“我不介意你和别人亲过,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只是想知道,那是不是你喜欢的人?你现在,还记着他吗?我,我和他谁更重要一些?”

“……”什么叫他不介意?什么叫谁更重要一些?思安被卫渊的目光惑住了一瞬,又倏地被他的用词惊醒过来。她差点被他带沟里去了,以他们的关系,她哪需要回答他这些问题?又哪需要他来介不介意?

“王爷,我有没有和别人亲过,和谁亲过,好像都跟您没关系。”她说完这话,想了想,一狠心,又提醒道,“王爷别忘了,您允诺过要帮我找陈家夫婿。”

卫渊这次听见陈家的事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微皱剑眉看了她一会儿,而后突然敛了眸色,叹了一声:“算了,以后再慢慢说,先回去休息吧。”

思安愣住,这反应未免有些奇怪。

“今夜天黑,给谢姑娘多打两盏灯笼。”卫渊对外面的婢女吩咐了一句。

思安回过神,又看了他一眼,默默出了前厅,跟着婢女往莲阁走去。

回到莲阁,她在香兰的服侍下沐了浴,躺到床上后,仍在想着方才的事,越想越奇怪。

照理说,那次在房她那样明确的拒绝了卫渊,甚至不惜表明自己“喜欢”的是高昱,以卫渊骨子里的骄傲,不该再纠缠才是,那之后的一两天,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同在王府里,她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可从她病中清醒后,她怎么觉得他的态度又变回去了,甚至还变本加厉地霸道起来。虽然人很少在府中,可不仅每天的膳食药补他都有过问,还让香兰天天盯着她遵各种医嘱,没散够步会被催着,看久了要被收走,今日更是连她说什么话都要管着了,刚刚最后那些话,更是好像认定了她迟早……是他的人一般。

他到底在想什么?

思安找来找去,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原因,睡意慢慢袭来,朦朦胧胧间却又有些委屈泛上心头。

以前卫渊那么相信她,她做什么她说什么,卫渊从来不怀疑,也从不会管着她,他总说她自有道理;即使有时她做了他不喜欢的事,他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试图训诫她,只会轻轻地抱着她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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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思安醒来时已艳阳高照,大约因为心里有了目标和希望,她这几天都没有再做噩梦,颇为神清气爽。

用过早饭,她便去绛云院找卫瑶。

因小日子来了,卫瑶还穿着丝绸寝衣恹恹地躺在床上,见思安过来,立刻高兴了些,将人拉到床边,问起昨夜她和卫渊去会安怀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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