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初掌一方的段虎并没有敢大意,即便是晚上也不断地排除侦骑私下勘察,也幸好一直小心着,当叛军在半路的时候,就被探马知道了,然后飞报段虎,段虎得报之后不敢迟疑,马上召集全军,开始安排防守,抛石机追备好,弓弩手也准备好,加了无数火把,当叛军赶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才没有在仓促之下应战,而叛军眼见守军又准备,也就放弃了偷袭的打算,于是便在城外二里出扎营,准备休息一阵在攻城,而只会这场战役的却是韩遂的心腹爱将李桦。
天渐渐亮了,叛军埋锅造饭,同时升起了火堆取暖,只等吃罢了饭,李桦一声令下,三千大军便扛着云梯朝彭阳城冲了过去,喊杀声震天,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碎石箭矢,留下一地尸首,又开始了一场争夺战,从城头道城墙下,无处不在的厮杀,不知多久,敌人终于撤退了,但是没等守军休息,第二批叛军又杀了上来。
段虎终究是新近将领,对于指挥却还是差了一点,根本就没有留预备队,而且全军涌上,虽然看似战斗力很强,但是在挨过第二轮的冲锋之后,守军的疲惫之态以显,撑过去勉强的打退了敌人的第三次冲锋,守军便已经筋疲力尽了。
而此时,临泾城头上,刘岩皱着眉头,心念转过无数,猛地咬了咬牙:“不能等消息了,我出去试探一下,便知道叛军的踪迹了。”
话音落下,便招呼典韦率领仅存的一百多近卫,加上穿上铁甲的锦帆众,打开城门便杀了出去,直奔叛军大营,典韦甘宁一左一右的护卫着刘岩,只是越来越近,刘岩的脸色越来越沉,差不多只有二百步的时候,刘岩脸色忽然一变:“果然中计了,敌人大营没有多少人,只怕是已经去了
彭阳了,走,去彭阳——”
“主公,何不趁着敌人兵少,咱们杀进去杀他个天翻地覆的。”典韦哼了一声,望着叛军大营双眼发亮,丝毫不考虑究竟有多少叛军。
刘岩苦笑了一声,和甘宁对望一眼,不由得叹了口气:“典大哥,就咱们这点人偷袭还行,如果强闯叛军大营,别说叛军有防备,只怕早已经布好了陷阱瞪着咱们跳进去呢,就是没有准备,难道你真的认为咱们这点人手能够杀退几千大军吗。”
典韦干笑了一声不再言语,随着刘岩将马头一转,一行人又朝彭阳方面赶去,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赶得及,就算是骑兵比不足快得多,但是这几十里路却也要一个多时辰才行,就怕彭阳坚持不下来,一切都看段虎的了,如果彭阳失守,那么临泾也就守不住了,到时候势必要放弃安定郡,转入北地郡去,到时候只怕越来越难。
而此时,彭阳城头上激战正酣,几个地方都被叛军抢了上来,守军变要有压不住针脚的摸样,只要被撕开一道口子,那么就是全面溃退,幸好目赤领着人四下救火,不断地出现在敌人最多的地方,凭着他的勇猛,不断地将敌人赶下去,但是越来哦越多的敌人,已经开始让守军赶到绝望,就便是目赤的武勇,也难以阻挡溃败之势。
段虎也开始绝望了,此时的唯一的念头就是战死,否则如何面对刘岩,如何面对自己的同袍,实在是白费了刘岩将军的一番心意,到底自己不是那般人才,面对着敌人不断地冲锋,城墙上的敌人越来越多,已经快要赶不下去了。
‘吼’一声怒吼响彻了彭阳城头,目赤被人从背后一枪扎透了,剧痛让目赤有些疯狂,们的歌一转身,竟然生生将长矛给折断了,也不理睬身上的伤势
,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将叛军砸成肉酱,毫不顾忌敌人刺过来的长枪,狼牙棒抡起,不知砸死几个,虽然目赤的发威,守军终于又爆发出一阵神力,险险的将叛军又给碾下城头,再一次打退了叛军的冲锋,双方这几次交战,叛军死伤近一半,而守军更是凄惨,两千五百人如今只剩下不足六百人,怕是无论如何也挨不过下一场冲锋了。
“目赤将军——”段虎双眼有泪,上来扶住目赤,看着目赤不住的咳血,心中闪过一片阴云,其实不用多看,任谁也知道目赤已经没有救了,身上插着几只断矛,还有几个窟窿流着血,即便是神仙下凡也是束手无策。
睁着已经没有焦距的眼睛,目赤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了什么,呼呼地喘着粗气,像是一只打破的风箱,张了张嘴,只是说出来一句话:“叛军退了吗——”
话未说完,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子一挺,然后喉间赫赫作响,最终也只是吐了口气,慢慢的朝地上倒去,任凭段虎如何也扶不住,目赤竟然就这样死了,临死之际唯一所惦念的就是叛军退了吗,段虎心中一酸,猛地抱住目赤悲呼:“目赤将军,目赤——敌人还他妈的没退呢,你怎么就他妈的死了,你怎么就死了呢——”
段虎其实和目赤并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是目赤却是唯一能帮得上他的人,有目赤在还有人能帮着自己分担一下,但是目赤死了,就剩下自己该怎么办,周围的兵卒并没有悲伤,也是在悲伤不起来,在他们眼里,目赤和任何一个兵士同袍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都是死了的同袍,也没有时间去悲伤别人,因为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有时间还不如为自己哀悼一下呢。
吼了几声,段虎仿佛将心里的压抑吐了出来,人
反而冷静下来,将目赤的尸体放下,然后站起来,眺望着又要发动冲锋的叛军,段虎惨然一笑:“目赤将军,你先走吧,段虎晚来一步,你可要在黄泉路上等着我们一起上路。”
话音落下,段虎举起手中的大刀,心里想哭,但是人却哈哈大笑起来,:“弟兄们,那些兄弟已经去前面等着咱们了,咱们也准备上路吧。”
听到段虎的笑声,难免有些凄凉,将士们沉默着站了起来,扶着刀枪,默默地等待着叛军再一次冲上来,看着依旧黑压压的叛军,还能不能抵挡这一次冲锋呢,或者这就是最后一次,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反而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默默地等待着,叛军越来越近,李桦一脸的狰狞,自己的亲卫营加上剩下来的大军差不多还有六千,拿下彭阳已经是没有问题的了,这就是最后一次冲锋了,这一次李桦索性连预备队也不留,直接将所有的人马全部压了上去,只留下身边五百近卫。
眼看着兵卒们已经冲了上去,厮杀已经展开,李桦终于呼了口气,没有辜负大帅的嘱咐,拿下彭阳城就有了落脚之地了,只是偏偏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而且听上去还想还不少,而且听到的时候就已经在身后不远处了,再远一点就被厮杀声遮掩,等李桦回过头去的时候,才发现一队骑兵已经离着他们只有几百步了,虽然近卫都是骑兵,但是此时转身时来不及了,李桦当机立断,也不敢硬拼,大喝一声:“超前冲。”
近卫们开始催动马匹,但是终究是迟了一步,被来势正急的刘岩等人撞了个正着,只是瞬间就被撕开了,被分散成十几块的近卫们,在锦帆众和刘岩的近卫营的围杀下,根本就毫无悬念,甚至没有来得及多做抵
抗就已经被斩杀干净,甚至连回身都回不过去,至于李桦虽然冲出了几步,但是却被典韦一戟掷出,直接从后背透了前心,带起一蓬血雨从战马上跌落下去,还不等咽气,就被甘宁一刀割了脑袋,然后挑在大刀上,甘宁一边策马飞奔,一边扯着嗓子高呼着:“敌将李桦已经授首,还不快投降——”
或许甘宁的声音不足以引起叛军的呢注意,但是当典韦和甘宁他们杀到了叛军身后的时候,叛军警觉了,但是回头一看,自家的主帅已经不知去向,他的头颅被一员敌将挑在大刀上,李桦将军已经死了,这让叛军登时一片喧哗,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跑,因为没有主将了,一开始后面的开始逃跑,还有人想要阻止,但是随着大军整个动乱起来,已经没有人再能阻止了,叛军整个溃退了,就在已经踏上了彭阳城头,已经将叛军的旗帜插了上去,剩下的只是清剿残余的守军了,偏偏在这时候发生了大溃败,后面的被典韦甘宁追杀,开始不要命的逃窜,便影响了前面的,于是整个大军都开始溃败,谁也管不了谁。
这样的变故甚至让段虎几疑身在梦中,甚至不知道是真是假,眼看着自己和身后的仅存的一百多名守军就要被杀的一干二净了,眼看着彭阳城就要彻底陷落了,但是偏偏在这时候叛军溃退了,又从云梯上逃了下去,有的甚至直接跳了下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在无力倒下的最后一刻,段虎看到了新军的旗帜,是援军到了,彭阳终于守住了,并没有落于敌手,叛军一退,彭阳城头上就再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人,除了无数尸体,就只有百十个还喘气的,竟然如此的令人意外,特别是城头上还插着的叛军的旗帜,段虎心中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