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沮授赶到,沮授认识高览,便令人打开城门,这才让高览进了城中,只是高览也是憋了一肚子元气,好在见到韩馨的时候,也就怒气烟消云散,只是恭敬地给韩馨见礼,韩馨自然是好一番安慰,让高览那里还能有怨言,这暂且抛开不说,这一夜也就如此过去,城中多了高览为守将却是让韩馨松了口气,不然城中众人却是都不知兵。
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也不过刚吃过早饭,袁绍便命令一军五千人攻城,随着云梯冲车各种器械纷纷涌来,一场攻城战又开始了,激烈的厮杀,惨叫声,呐喊声,在邺城周围回荡,鲜血染红了邺城城下的土地。
高览身先士卒,于城墙上不断的厮杀,也亏得和他一起来的那些兵卒,一番厮杀下来,那些新兵早已经临近崩溃,亏得这些老兵和原来的郡兵一起,才扛过去这一场艰苦的攻城战,好容易打退了袁绍军,兵士们只要坐下就不想在动了,这一天袁军进攻了三次,损失了几千人,而守军损失也很惨重,新兵和老兵加起来损失了一半,在这样下去也就挨不住了。
终于天黑了,双方都已经很疲惫,不用商量也是都在休息,实在是太累了,但是就在这一夜,却发生一件让袁绍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却是在半夜,郭图偷偷从东门溜了出去,趁着夜色摸去了袁绍大营。
哨兵虽然不认识郭图,但是汇报过后,却还是将郭图领导了袁绍的大帐,而此时袁绍也是在睡梦中被唤醒的,眼见郭图到来,不免惊喜,忙拉着郭图落座:“公则怎么这时候来了,你也不怕被人发现。”
郭图呵呵一笑,却是朝袁绍抱了抱拳:“主公,图不敢不来,眼见主公亲率将士攻城,死伤良
多,图心中不安,也只能与今夜来为主公送上一份大礼。”
“大礼?”袁绍一阵迷糊,可不见郭图手中有什么,只是空空如也而已。
却只见郭图神秘的一笑,压低声音道:“主公,且随我今夜进城便是,城东的守门将领便是我的堂弟郭牧,我已知晓我的堂弟,他也愿意投到主公麾下,为主公效力,只要主公与我一只偏军,不用太多,两三千人即可,便能今夜给主公拿下邺城。”
袁绍自然是双眼大亮,哪还有不喜之色,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将大将李悝召来,随郭图进城,而袁绍自己却在郭图离开之后,立刻命人准备攻城,也好配合郭图行险,不然万一被人发现,只需紧闭东门那就糟了。
却说郭图领着李悝不敢点火把,只是抹黑慢慢朝东门靠近,也不知多久,终归在下半夜到了邺城东门,随着郭图的一声暗号,东门果然徐徐打开,边有一员将领过来,望着郭图等人藏身之处招呼:“大哥,我是郭牧也——”
“我在这,”郭图从草丛里爬出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这才低声道:“城中可有发现?”
郭牧摇了摇头,能发现什么,只是慢慢招呼李悝领着人进城,而此时袁绍大营忽然动了,登时见惊动了城上的高览,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袁绍大营身上,只是半晌没见动静,心中正在惊异,却猛然注意到城中的狗都在狂吠不已,心中忽然一惊,不由得脸色大变:“不好,中计了,一定是出事了,兄弟们快都随我去州牧府救大人。”
也亏得高览反应快,生性又谨慎,这才让韩馨留住了一条性命,却说高览急匆匆的领着几百人奔州牧府而去,哪知道半路上正好郭图相遇,双方一见
面,不用问话也都明白了,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大军,高览不由得大怒,只是咒骂道:“姓郭的狗贼,你竟然出卖了大人——”
话音落下,高览已经冲了上去,身后五百多将士也不畏惧,于东市口和袁绍军厮杀起来,喊杀声登时惊醒了城中的百姓,也惊醒了所有的人,其中当然也包括韩馨和沮授,沮授派人出来一看,只见满大街的都是人在厮杀,便已经知道不好,一面命儿子扶着夫人先行去西门,而自己则领着几十家将奔州牧府而去,便在州牧府迎上了惊慌失措的韩馨,不及说话就被韩馨拉住:“公与,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言语间颤抖着,显然心中畏惧,让沮授不由得心中一叹,这等胆量如何能成就大事,可惜州牧一职,只是此时可没有时间容沮授多想,只是拉住韩馨:“大人休要多说,快随我出城逃命吧,邺城已经破城了。”
这话让韩馨身子一抖,那还有什么注意,却还想着自己的儿子和夫人,只是颤着声道:“且稍等,我去将妻儿唤出来一起逃命。”
自然派卫兵赶忙去请妻儿,却那里知道卫兵到了后宅,只是将城破的消息告诉了韩馨的妻子,却如何也想不到这夫人此时还不忘收拾金银细软,最后若不是韩馨的儿子强行将母亲架走,却还不知道要磨叽到几时,只是等的外面的韩馨和沮授心焦如焚,沮授心中叹息不已,自古成大事者不予妇人之言,韩馨终究不是可以保的明主。
沮授护着韩馨及他的妻儿,一路仓皇朝西门逃去,没有走出多远,正迎上血战一番的高览,原来高览眼见已经无能为力,知道邺城终究不报,从城中就能听到外面的鼓噪声,想必是已经开始攻城了,所
以便当机立断,一面前往营救韩馨,一面派人去招呼城上的守军汇合,一起朝西门夺路而逃。
此时也不是说话的时候,高览只是恨恨的骂了一声:“郭图那狗贼害了大人,可惜没有能占了他的狗头,只将那郭牧斩了,却被那李悝逃掉了。”
说话间,又有不少冀州兵前来汇合,城中乱成一片,亏得高览胆大心细,一面收拢残部,一面奔西城而来,到了西城,好在西城还没有乱起来,高览一面命令兵卒开门,一面护着韩馨朝城外奔去,身后也还汇集了一千多兵卒,多是那些老兵,至于其他的新兵早就傻了眼,像是无头苍蝇一般。
只是可怜韩馨才出了西门没有多远,行至距城不过四五里的一个叫做放马坡的地方,本就慌乱不堪,又已经心生绝望的韩馨,偏偏老天爷和他过不去,从邺城一路跑过来,甚至连一匹马也没有,想他韩馨贵为州牧,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此时一路急匆匆的奔下来,若不是有亲兵搀扶,却是早就坚持不住了,却那里想到,就在这放马坡前,刚刚到此,却忽然听一声大喝,便有一标人马杀了出来,为首的一名将领哈哈大笑:“韩馨,还往哪里跑,我家主公早算定你会朝这边来,特命我来此接你回去。”
原来郭图走后,袁绍思虑一番,得许攸提醒,便拍了一名小校领军一千去了南面的帽儿山,又派一千军,便由这小校率领来了放马坡,无论走那边都别想逃走,虽然攻克邺城,冀州等于落在他的手中,但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袁绍还想逼着韩馨将州牧之位让给自己呢,如何能让他走脱。
眼见后有追兵,前有伏击,恍若到了绝路,韩馨一时间悲从心来,差点没落了泪,却是
悲呼了一声:“想我韩馨一声清名,只想为百姓为善,奈何天宫都不帮我,究竟我韩馨错于何地,惜哉惜哉——”
这时候高览早已经红了一双眼睛,只是将韩馨朝沮授一推,高喝一声:“沮大人保护州牧大人,带我杀出一条血路来。”
而此时,邺城一破,又有追兵杀来,前面有伏兵阻路,高览情知今日不拼命都不行了,随一摆紫菱刀,大喝一声,脚下用力,便已经朝那袁军小校杀去,那小校嘲弄的看着高览,心想你连一匹马都没有却如何与我斗,只是一夹马腹,借着马力冲起来,便已经朝高览杀来。
只是谁能想到,就在此时,高览存心立威,咬了咬牙,拼着那小校一刀斩来,却在奔行中忽然顿住,眼见那小校横刀劈来,却是猛地一扭身子,竟在小校的刀于马之间闪身而过,险险的被各取一截衣摆,顺势将紫菱刀一扫,那小校奔过去,只是上身却已经被留下,高览大胆一招毙敌,也不回头看,只是朝袁军望去,猛地大喝道:“可有谁敢来战我,给爷爷出来看看——”
高览这一刀将小校劈成两半,可谓是间不容发,被淋了一身的血迹,宛如从血海中挣扎出来的杀神,那些袁军本就见主将被杀,此时又被高览夺了气势,一时间那个敢动弹,高览一见,便是此时,纵身朝敌军杀去,高喝一声:“弟兄们,随我杀敌——”
“杀呀——”身后冀州兵眼见自家主将勇猛,自然一个个也是如同战神附体,在此绝境只是奋不顾身的朝敌军杀了过去,而此时后军还在于追兵纠缠,凭着弓弩压制敌军的追击,前军却在高览的率领下杀入了敌军,一番冲杀下来,伏兵早已经胆寒,没有主将约束登时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