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双方炮战,是不是炮火连天呢?这样问就是不了解时代的差距了。此时双方加起来十几门炮,可是炮声稀稀拉拉的,间歇时间很长。这是因为炮击的速度太慢,炮太落后了。
每当打完一炮之后首先要清理炮膛,这一步最麻烦。炮膛里沾着渣滓,是高温状态下粘上去的,清理起来很费力。但是这一步还不能马虎,如果清理不干净,下一炮就可能卡住造成炸膛事故,那就炮毁人亡了,搞不好还可能沉船。
清理完后装引火的药捻子,装火药。火药是用布包起来的,并称过分量,大炮装多少药需要估算。药包压实后装炮子,最后填装破布,破布的作用是密封,增加膛压。最后用炮杆压实。
装完炮了就要推动火炮复位,这才开始瞄准,点火发射。
整个发射过程大约要一刻钟(15分钟),是不是太慢了?这就是差距,与现代装备是没法比的。
就是这个原因,战场上的炮声并不密集。东一炮西一炮的也打不准,很少有命中的炮弹,偶尔命中一发,所造成船体破坏和人员伤亡也有限。
此时开炮需要明火点药捻,这个步骤有专人负责。
如果到现场看一看也很有趣:那么多炮手都忙得满头大汗,可是有一个人却是清闲的很,这个人不是炮
长,而是这个负责点火的,他只管用火绳点药捻放炮,其他什么都不干。他为什么这么悠闲呢?
这是因为黑火药是散装的粉末状态,在大炮的周围到处是散落的黑火药,人的身上也有,地面上也是一层。因此火种就非常危险了,如果失火,整个舱室就爆炸了,那就是船毁人亡!可是开炮必须要点火啊,因而火种需要严加管理,装在盒子里,专人负责。点火的炮手只负责管理火绳,不需要点火的时候就躲得远远的。同时他还要保证火种不熄灭,随时可用。
廖凯的船终于再次开炮了,因为双方距离已经到了两里(1000米)之内,进入了他们火炮的射程之内。
现在甲板上的人不多,其他人都躲在船舱里准备最后的战斗。决定海战胜负最关键的还是船只靠拢,跳到敌人的船上去拼杀。这就是所谓的跳帮战。
在跳帮肉搏之前,火铳和弓箭可以在两船靠近时发挥作用。这两样兵器的打击距离都是三四十步以内,合50米左右。因此,火铳手、弓箭手和盾牌有的已经在甲板上了。
此时的火铳有个大毛病,就是太长、太重,要一个人扛着另一个人瞄准点火射击,至少要两个人,甚至三个人才能操作一支火铳。可是古人也不笨,他们也会想办法让火铳更轻便好用。
怎么办呢?就是把火铳筒子截断,去掉一部分。这样一来火铳的筒子短了,损失的是射程,只有原来的一半,打不远了,原来可以打三十步,现在只能打十多步。但是火铳轻便了,一个人就可以举着射击。
廖凯的船上就有这样的短铳,两尺多长,这也让刘璎长了见识。
作为指挥者,廖凯是上蹿下跳,哪儿都要照顾到。可是在他到甲板上观察敌情的时候遭到了意外。
双方的炮
都打不准,炮的射速都低,因此炮击的危险性不是很大,这也就让人们疏忽了,没觉得有多大的危险。可是意外总是有的。
这时候一发炮弹击中了廖凯的船舷,砸出一个大窟窿,炮弹掉落在船舱里。被砸碎的木板木片有好几块,胡乱的飞舞起来,甲板上人不多,可也有一个水手被碎木片打伤,伙伴们赶紧过来抢救。
更意外的是廖凯刚巧在附近,他也被击倒了,人被打出去好几步,躺在甲板上不动了。
好几个人赶过去把他扶起来,看到他浑身是血。人们七手八脚地把他抬到船舱里,就是刘璎所在的那个船舱。看着血人一样的廖凯,刘璎吓坏了,他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惨的状况。
船上有医生,这时候叫郎中。找来郎中查看一番,最严重的伤在腿上,其它都是皮肉伤,没生命危险。但是右边小腿骨折了,骨头完全断了,用现在的话说是粉碎性骨折,半截腿都弯着,看着吓人。
郎中赶紧给包扎止血,血流多了就危险,此时可是没有输血的技术。然后给灌了止疼的汤药,找两个人来按着廖凯做接骨、打夹板的治疗。虽然喝了止疼的药,廖凯还是疼的受不了,如果不是有人按着郎中就无法操作。廖凯终于晕过去了。直接动受伤的骨头,这个痛苦的确难于忍受。
船上为何有郎中呢?
他们的船经常跑远洋,打仗总是难免的,打仗就有伤亡,这就需要预备郎中。另外,人都难免得病,也需要看病吃药,在大海上没地方请郎中去,只能自己准备。所以每艘船上聘请有郎中,只是水平有高低。
廖凯负伤了,可战斗还在进行,更惨烈的肉搏还在后头,因此廖凯指定廖成接替指挥,那么廖成也就接替了主旗的位置。
未完待续。
——第39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