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晌午时刻,玉竹居周边四方都派人找了个遍却搜寻无果,刘管家连连叹息,瞧了眼高篱。“高公子,老奴都替高老爷担心,可少奶奶这般失踪,我家少主动怒怕是谁也劝说不得他了。”
高篱何尝不担心父亲的安危,他也期望早些寻得昭婉的踪影。
说来奇怪,为何自个急于将昭婉送去古宁昌那,且她将与古宁昌赶往京城,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这般都只顾着高家人的安危而将昭婉送去牺牲?
他摇头叹息,闭上双眼。而后缓缓睁开。“刘管家,若真寻不回,烦请回府禀报古公子,就说我高篱一日没将昭婉带去古府,高篱将不再回玉竹居。可好?”
“哦?高公子如此决心,老奴也无甚话可说了,必定,老奴尽力在我就少主那多替高公子说好话的。”
高篱心下安慰,这便从袖中取出十两碎银,递给刘管家道:“多谢刘管家,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哎呀!高公子客气作甚?”刘管家一边说起客套话,一边也接过了银子。
风飒飒木萧萧,寒气逼迫的众人心下乱糟糟。高篱如此兴师动众,且为了古宁昌一句话便立誓寻不到昭婉就不回玉竹居。
说来,古家家丁倒也不在乎,但高家的家丁却无法听下去。
个个垂首丧气,寒风又驱人离去,这阴冷的密林,日头无法照入。
刘管家得了好处,这会也到了时辰,该赶回古府向少主复命去,遂与高篱道别便走。徒留高篱带着高家家丁无精打采地欲再往深山之处寻找。
人家的少主霸气,而自家的少主却无能至极,要将自个的爱妻拱手送人,如此的无能之辈留在高府还有甚颜面?
终究,一家丁气不过,在古家人等离开之后双眸噙泪地反问高篱。“二公子,少奶奶不是物什,随人取走。她为高府鞠躬尽瘁,再让她一女子家挑起复兴高府的重担是不是太为难少奶奶了?二公子您怎不想想法子迎回少奶奶再与古公子周旋呢?”
是啊!她只是个女人家,高家的重担怎可全然指望她一人呀?
高篱啊高篱,你也太无能至极了,连自个最爱的妻子都要送人了吗?曾经的信誓旦旦哪去了?原来你连个女人家都不如啊!
不错,父亲对他的失望便可窥见,如今昭婉愤怒之下道出的话儿不正是他过于懦弱无能所致吗?
堂堂的高家少主,怎会胆小怕事到如此地步?
恨令他无法原谅自个,双掌举起奋力抽打自个耳光。
一旁杨管家自然上前劝阻,怒目对着那多嘴的家丁。“尔懂什么?二公子为高家才是最大的牺牲者呀!一生最爱的妻子馈赠旁人,看似笑话,实则为了高家每一个活着的人呀!二公子何尝不想早些迎回少奶奶,但少奶奶若此时回玉竹居不离开,老爷如何被开释?高家如何再度崛起?”
那多嘴家丁一时被斥责的无言以对,只是觉着依然不妥,惟有摇头叹息。
“杨管家,算了,莫要斥责他,还是再去寻找吧!为了高家,我只能如此了。”
此言一出,躲在暗处的——高、古两家都渴望早些找到的少奶奶突兀现身。
家丁们纷纷瞧来,她一身白裘,躲在密林深处,此刻步履不疾不徐,近至高篱身旁。
他亦瞧见了,是昭婉,最爱的娇妻。可也是他将要拱手送人的娇妻。
“情情爱爱,利害纠葛。夫君,昭婉在你心中究竟值当几何?”她的面色毫无表情,视旁人如未见。
极其摄人心魄的哀婉双眸,犹如星河里孤寂的两颗明星;如雪的琼颜白皙的过于剔透,仿似素雪仙女降世成人。如此美不胜收的绝色女子就要让她随古宁昌去了吗?
“你是我的性命!”他直言。
胸前犹如贫瘠的沙漠散落晶莹的雨珠,滋润的她那胸中干渴的心儿,生机勃发,一切肇始从头。
目光交织,心中更是越冬迎春。昭婉怨怪的心儿舒润七分,不由得一丝苦笑。“夫君这是真话?”
高篱颔首,“昭婉说的对,我是个无能之徒,总是不长进。高家走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是我的过失所致。我愿独自承担一切重罚,只要所有的高家人都能平平安安。”
陡然面色又是一凝。“夫君说是高家的人?那昭婉算不算?”
“你还在怀疑我?”高篱伸出手来,掬起她的一双柔荑送入自个怀中。“天寒地冷,你我夫妻就回去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