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肃然,方才得知父母下落的高篱听到义母的疑惑令他失了欢喜。虽然徐秋娘不想太多过问高家的内讳,也不得不道出缘由,毕竟此事非同小可,设若李思虞真个知道楚三豹会在何时杀来高家,这其间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辛。
“篱儿,义母有一事想问问你,若你觉着无甚担忧,那就当义母什么也没说,否则,篱儿也该好好计较一番。”
“义母请讲!”高篱显现迫切,蹙起眉峰。
“既然如此,那义母就直说了!话说高家遭此劫难,按说老爷、夫人还有少奶奶们都被掳去了,可偏偏李思虞却安然无恙,这其间怎个不令人怀疑呢?”徐秋娘老眸深邃,落在高篱的面上,等他回话。
李思虞,这个李思虞啊!高篱心中无限慨叹。虽说心中无法对曾经的大嫂生就情愫,但他已经听从母命,善待心如蛇蝎的李思虞了。按理说来李思虞也没必要在这个艰困时候做出对高家极为不利的恶事来的呀!
然,义母的猜疑何尝没有道理呢?李思虞去红绸坊作甚?而况偏偏选择楚三豹杀来高家之前的那会!
细思极恐,高篱渊思一番,双拳紧握,吐纳亦急速了起来。不错,李思虞的行迹疑点重重,怎能就疏忽了呢?
“义母,您的意思是说?……”
徐秋娘颔首。“不错,但凭往时李思虞的为人,老身不得不猜疑,更何况这次高家主人们都遭此灾祸呢!”
“砰”的一声,只见高篱愤恨的右拳重重地砸在了门牖之上。
此次之灾祸绝不同于往常,须知高篱的父亲、娘亲都被掳去了呀!若李思虞胆大妄为到如斯地步,怕是高篱将其杀之的决心都该有了。
“她若敢如此行事,死就是她最后的结局。”
后背一凉,冷冷的寒意令徐秋娘大感讶异。这面前的姑爷从来都是个唯唯诺诺的公子哥啊!今日他竟然说出如此狠戾的话来,着实不可不令人惊悚。
“篱儿莫急,无真凭实据之前,一切都得小心应付,万不能错怪了人。”
“义母放心,我知道如何拿捏。”高篱咬牙切齿,眸光凶狠地瞥去屋外。
假使李思虞真的与楚三豹有不可告人的内情,那对高府来说真的是家门不幸啊!徐秋娘心下越想越觉着不可思议。
就在二人彼此沉默思忖之际,昭婉健步而来。
瞧见义母与夫君这般各自垂首便猜出他们二人必定说了些什么,遂问道:“义母来了?可有事与夫君说的?公公婆婆被楚三豹掳去椒城义母该知道了吧?”
徐秋娘侧颜瞧了眼昭婉,又一声叹息,摇头,并未接话。
昭婉双眸盯去高篱。“夫君,我方才见着周管家,命他备下一切,待明日高家人马就径奔去椒城。”
“哦!昭婉安排甚好!”高篱怅然若失,心中隐隐作痛。
“怎么了?夫君为何不快?”
高篱亦摇头叹息。“此事待我营救回父亲、娘亲之后再计较吧!”
转眸瞧了瞧徐秋娘,但瞧见义母也颔首赞同高篱的决定,昭婉这才不多问下去。“好,那今儿个就不理别个俗事了,我再去安排旁务。”
也不再客套,昭婉转身就走。
徐秋娘见高篱气色不佳,无心叨扰,遂尾随昭婉而去,并且她该派人先前椒城准备一切。
寝屋之中徒留下悲苦不知如何是好的高篱。
苍天无眼啊!李思虞这等毒辣的女人为何偏偏就嫁到高家了呀?为何女人的怨恨又会如此深厚,杀人于无形,令旁人愁肠百结,思来甚恐哟!
然,当前之事首当乃救出高家主人为重,其他一切恩恩怨怨留待日后再算吧!高篱觉着心中有些痛楚难抑,深纳一口凉气,闭目,任凭双眸里的泪儿溢出。他这个高家的堂堂少主人这会总算感受到什么是治理这偌大家族的不易了,知道父亲千辛万苦把持高家所付出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