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我这。”
“骗不了为夫,速速拿出来,否则……”
他怒目圆睁,恨不能一纸休撵她出府,越看越觉着琪有李思虞的魔性。
她知夫君愤怒至极,若再百般狡辩反倒适得其反。颤巍巍的纤手不能不将那本《百草宝典》给取出。
他立时就抢夺,她左掌一划,挡开夫君。
“奴家并未施毒,但夫人手中得来的百草宝典却含有伤身的毒粉,夫君不能碰触。”
“你!……”高篱气的扬手一指。他怎会想到毒妇一个接一个出现在高府。他又怎能想到琪这位看似柔弱无力的女子也和李思虞一般阴鸷,且善于隐藏。
毕竟,琪是师傅最后的爱徒,不看在琪对他一番情意也该念在师傅为高家出生入死,高篱恨恨地喟叹一声。“罢了,为夫不与你计较,看在师傅的面上,我饶了你这一回,若再有下次,必定重罚的人是你。”
如此狠戾,竟然是当着下人的面,这还当她是妻子吗?琪悲恸不能自己,张开嘴巴却哭不出声来。
手中的《百草宝典》捏起了皱褶。吐纳急促而面上赤红,双眸迸张,全身觳觫。
“放了知语,速速替她寻封穴膏来。”
家丁得令丢下杖具,奔走去寻药膏去了。
门外与知语交好的两名小丫鬟见势亦入了厢房,替知语松绑搀扶。
“你难道想成为第二个李思虞吗?”高篱无法卸去心中恼怒。
“夫君,奴家不妨与你说实话,这本百草宝典本无毒,可不知是谁人有心嫁祸于我,遂在中放入毒粉,奴家瞧出不想夫君您不小心中毒,遂不让你看。可夫君你不分青红皂白就以为奴家会做出那些个下三烂的手段,奴家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毁我清誉。”愤然一抛,琪旋即一个转身,一头便撞向丹柱之上,顷刻,血水四溅,栽倒在地。
高篱大呼一声,阔步上前欲扶,已然来不及。抱起琪,从她腹间抹出封穴膏,即刻抹上。
可,琪却动也不动,毫无知觉。
“啊!……”撕心裂肺,狂呼之声犹如震雷穿空,激**远传。
“是公子的声音。”紫莲在廊道之间听得,赶紧入屋禀报夫人。“夫人,公子与二少奶奶不知发生何事?公子号哭不停。”
“什么?”夫人登时迈步就走。
出乎意料,这刚烈的儿媳满面血水竟然一动不动地躺在篱儿的怀中。篱儿悲天跄地,嚎啕大哭。
无需多问,夫人亦明白了。面如宣纸苍白,她俯身就去细看琪。
刚烈如斯,令人敬畏。夫人憋闷无言,心如刀割般悲痛难辍。“难道……难道我们真的错怪了琪?”
捶胸顿足,知语亦哭喊相随,小丫鬟们被这场面吓得也跟着号哭大喊。
终于惊动了高学古,他穿过廊道劲步入了厢房。
抄家在即,没想到高府再生冤案。高学古执起茶杯就使力砸在地上。“啪”的一声粉碎。“说,紫莲你说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老爷,与奴婢无干,与奴婢无干……”紫莲跪在地上哭喊。
“还说无干,二少奶奶对高家忠心耿耿,她又是篱儿的妻子,何须再施毒害昭婉呢?一定是你这贱婢与江湖郎中勾结一道来蒙混夫人,这才逼得琪无法辩白,遂想不开寻短见。”
紫莲俯伏在地,悲苦难辩,但她并非唯一经手《百草宝典》的奴婢,知语,是知语拿出给她的,急急她慌不择口说道:“奴婢是从知语手中接过的,且奴婢从未打开过锦盒,而是遵从夫人吩咐带去府外寻了三位郎中辨认,他们都说中含有毒粉,不知为何物,遂奴婢没再多问,就及时交给了夫人定夺。奴婢根本就没动过任何手脚呀!求老爷明察。”
知语!那个被琪命人打得死去活来的知语吗?高学古心下思忖。琪含恨自戕之时正是知语被罚之间,篱儿袒护知语皆因她是昭婉的体己丫鬟吧?不难辨明,篱儿对知语也是因着昭婉才斥责琪的。而琪重罚知语也未能逼迫知语说出受人指使,或往日怨愤,伺机报复,知语都一概不细说,只道一切都不知,竟承认是她去夫人那告琪施毒而已。
“传知语来见。”高学古愤愤一掌击在条案之上。
紫莲抬首,泪流满面。“老爷,知语被二少奶奶打得皮开肉绽,才送去昌平院疗伤不过一个时辰,现在连下床榻都艰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