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哼哼!高学古害死我妹妹之日起,我便立誓不将高家斩光屠尽绝不罢休。孔多海,莫非你想做圣人,令后世敬仰?先医术冠绝天下,再个处处行善救人?”
“你错了,我如此皆因自责之故,并非想后世留名,更不敢奢想什么圣人。冯开,冤有头债有主,你该去寻高学古报仇,总不能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程蒙吧?”
剑划过程蒙细嫩的脖颈,“哎呀”程蒙龇牙咧嘴,那剑上便渗出血丝。“哼哼!若我偏要杀他呢?程家不听我的话,才会遭此劫数,且程家人曾当街将我一顿拳脚相加,打得我屁滚尿流,这个仇再不报怕是也没机会了。”
怒眸圆睁,孔多海大吼一声。“冯开,使不得,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而况你也功成名就,何必与小辈计较?”
“好,那我就不杀他,不过我可有言在先,六王爷看重孔兄的本事,欲招纳麾下,再者六王爷侧妃身染重恙,久治不愈,怕不久于人世。若你肯答应,赶去王府医治,我就放了他,还会重重赏赐你,否则,必让他命丧当场。”
六王爷欲招抚薛神医?冯开一路追撵竟是为此?
若果真如此,孔多海倒也心下有几分底气。“冯兄,在下久不理世事,只因爱徒嫁给高家做儿媳,我这才屈身留在高门大户之家,否则早已遁入山林,修身养性,好不自在了。对钱财更无贪求,若侧妃真个染了重恙需我去府上一趟倒未尝不可,除此也就无需再提其他就好。”
“必然得提,六王爷吩咐过,招你做医官,效命六王爷,否则凭孔兄这本事谁也别想得到,就连当今圣上也不行。”
当真如同晴空霹雳,这算什么话?“好大的口气,难道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了?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
“哈哈哈……”冯开仰首大笑。“不妨说来你听着,六王爷手握重兵,就连当今圣上也惧怕三分,唯独四王爷不知好歹,处处与六王爷作对。更可气的是高家与四王爷暗通款曲,视六王爷的忍耐于不顾,为今六王爷欲再度发难高家,不用几日,皇上颁下圣旨就来,抄了玉湘城第一巨贾人家。看他高学古还能神气到什么时候。”
“什么?你们欲置高家于死地?”孔多海无法相信自个耳中听来的话。热血上涌,都怪年少轻狂,偷了冉侍郎那对鸳鸯乌金短剑,如今冉侍郎不忘旧怨,不肯出面斡旋,高家这回怕是再也保不住了。
若这般说来,就算此刻将程蒙救出,披星戴月赶回高家,亦安逸不了几日高家也就如程家一般断垣残壁了。
不敢深想,还有爱徒琪呢?她可是篱儿的妻子呀!孔多海乱了心思,老泪纵横,全身战栗。
千防万防,防备四王爷抄了高家,如今令人想不到的竟是六王爷先行一步。“高家已经归还银两,六王爷着实太绝情了,但不知还有几日高府就被抄家?”
“说来最可气,高学古胆大包天竟然敢劫走官银。想我探听全天下的消息,唯独六王爷的失银没查出眉目,为此六王爷可把我好生斥责。高家就算被抄家也是高学古一手造成的。”顿了顿,冯开再道:“圣旨已经颁下,估摸着不出七日。”
眼前一黑,险些厥倒。“若我愿终生服侍六王爷,但求六王爷不再为难高家可有挽回的机会?”
此话说出,孔多海额头已然青筋爆凸。
摇摇头,洋洋自得。“晚了,一切都晚了,圣旨已下还能挽回吗?”
双眸布满杀机,孔多海冷冷地斥道:“若这般说来,六王爷再别想老夫会踏入王府半步。”
“好大的口气!孔多海,不妨再告诉你实话,六年前,襟州程家被抄,高学古见死不救之时,我就瞧准了机会,设法让程、高两家积怨仇杀,为此暗中培植刘贵、程月荷,岂料一场心血百忙,换来了今日的程、高两家联姻。自此,我便立下誓言,非得将忘恩负义的程家人与害我妹妹的高家人全数斩杀而后快。今儿个,我就当着你的面先杀程蒙,待高家被抄之后我再将高府一门老小杀个鸡犬不留。”言罢,“嘶啦”利剑深深地划入程蒙的喉结。
顷时,血流如注,面上呆呆不知所措,待觉着一缕痛楚来临之时,程蒙已经发不出声来。
“啊!……”凄厉的惨呼声发自孔多海。
是他千辛万苦,两个月来的夜不眠、日不休才寻得程蒙下落,就要携他去见昭婉,岂料,也是他亲眼所见程蒙被冯开利剑所杀,而他就在一旁却无能为力。
“砰”的一声,孔多海顿时厥倒,手口抽搐,双眸如赤。
“快快救人。”冯开立时吩咐左右小喽啰。
大家赶紧上前,这位名满天下的隐世神医可是六王爷心中记挂的圣人。
然,谁人能知,孔多海是怒火攻心,待小喽啰近旁,趁大家不备,从一小喽啰腰间抽出利斧,芟刈砍伐,小喽啰们一时失神,电光火石之间三五个小喽啰便丢了小命。
“哎呀呀!痛死我了,杀杀杀……我必杀绝冯家人。”孔多海犹如猛虎化身,飞蹿蹦击,斧刃过处不留活口。
冯开一不留神,磕绊倒地,一旁小喽啰连忙来扶。
杀红了眼,利斧飞旋,破风声激**耳畔。
“小的们,快快围住,谁个能将这老匹夫宰了,我必定重重有赏。”言罢,冯开见势不妙,侧身疾步奔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