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又不让我贱妾出府,这便在府里四处走走而已。”说话间,李思虞侧颜瞧见始终朝她夫妻二人看来的陌生庶人扮相女子。“那姑娘是谁?”
高篱回头。“她是琪,薛神医的女徒弟,往后她便随薛神医留在府里。”
“哦!”李思虞微蹙眉额,眸光闪出一丝别样的光泽。
虽然穿着朴实,但琪那张清秀的面容还是被李思虞给瞧的一清二楚。倒是会察言观色,李思虞那对泛着别样光泽的双眸穿插于夫君与琪。她算是瞧出了端倪。因着高篱瞧去琪的模样过于深隽,而琪一个女子家竟然亦长久地瞧向他们。
李思虞迈开莲步,朝向琪。然,琪发觉不妥,这时才转身欲走,去撵上师傅。奈何,李思虞清音婉转地唤道:“琪姑娘留步,我有话对你说。”
琪这才停下,回身,盯着锦绣衣帛的大家族女子。从未见过如此雍容华贵的女子,且肤白貌美,举手投足之间轻盈飘逸。
“姑娘便是薛神医的女徒儿?”李思虞先启开朱唇问话。
琪抿唇一笑,微微再启开。“是!不知如何称呼小姐?……”
“这是我家少奶奶!”随在一旁的冰玉立时点拨道。
“失礼,还请少奶奶谅解。”琪言说不卑不亢,虽然礼貌了许多。
“琪姑娘为今芳龄可否告知?”李思虞面含和温。
眨了眨双眸,琪略作思忖而后道:“我今年十七岁了。”
“哦!”李思虞虚惊一声。“妹妹大好年华呀!”
高篱不解李思虞何意,自然跟上,立在琪对面,高篱眸光泛出一丝情愫瞥向琪。“思虞,不若你带琪去她的厢房吧!哦!顺道添置些家什物件的。女子家的,初初来我高府,对府上并不熟识,就安排几个小丫鬟伺候琪。”
李思虞连忙说:“好!夫君放心,这些事思虞一定安排妥当。”
然,琪听到丫鬟伺候她立时便摇头道:“不必了,我一个乡下姑娘家的,习惯了自个服侍自个,不用别人来伺候我。”
“哎呀!傻妹妹,你怎么服侍你自个,你头回来我们高府,对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没人帮衬着你,你说怎么成呢?府上丫鬟多的是,我从我身旁拨几个过来伺候你就好。待你熟识了高府,往后你再自个服侍你自个吧!”言毕,李思虞盈盈一笑,巧笑柔媚无限。
实则,这番言行都是做给高篱看的。李思虞倒也用心,拉着琪的纤手便同她耳畔说着悄悄话。
倏尔,琪竟然笑开了韶颜,抬袖便挡,免得被高篱瞧去她的娇容。
“你们说什么如此好笑,不妨说来带我一同笑笑。”高篱面上早已春光灿烂。
然,李思虞娇娇地白了高篱一眼。“女儿家的秘密夫君问来作甚?”
高篱怅然,敛去笑容,拉长了脸,佯作生气地说:“不说就算了,我去招呼薛神医了。思虞,琪就交给你安顿了。”
瞧见高篱佯装生气的模样,一旁的冰玉亦赔笑,而后她自告奋勇。“少奶奶,不若这先头几日就让奴婢服侍琪姑娘吧!待琪姑娘认得了些奴婢再回您那伺候您如何?”
岂料,李思虞敛去面上的笑容,似乎对冰玉这般见风使舵的做派心生反感。然,当着琪的面,当着夫君的面她亦不便发作,遂摇摇头。“不用了,我自有安排。”
冰玉知晓方才的失言,遂连忙垂首福身施礼。“是,一切听凭少奶奶做主。”
高篱装傻充愣,也不想管这主仆二人的是非,反正他所爱之人已经委身与他,这刻虽然醉酒卧榻,不过并不妨碍他夜阑时分赶回玉竹居与她同床共枕,缠缠绵绵。
“嘿嘿”一笑,高篱便迈步离开,赶去撵上薛神医。
而此刻,李思虞则再度打量一番这个容貌出众的乡下姑娘。随之,她便将琪安顿在了夫人吩咐的那间上等厢房。但,李思虞遣来两名身旁的小丫鬟,说是伺候琪,实则命小丫鬟留心琪的一举一动,乃至琪与府上人等的交集,尤以日后与高篱的往来。
不消说,李思虞留心了夫君与琪,她暗中盘算,也谋划了一番,无论如何,讨好夫君为首要,她还想多得夫君的宠爱,若如此她能早些有喜,日后为高家留下子嗣,她的地位必定安然无恙,而她亦不必担心昭婉会取代她,即使她以一抵三,她也不在乎芊芊与伊伊,惟看准机会灭了昭婉便可高枕无忧。
从未放弃争宠夺爱,李思虞扪心自问过,她真正爱上的男人决计不是高赋,而正是改醮的高篱。她爱他超越了一切,甚至有朝一日为他去死兴许她都愿意。然,她亦独自喟然长叹过,夫君可知道她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