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杀不得,那为何不严惩,哪怕是笞挞一番也好解解气呀!反正楚三豹人在高家地牢里,难道二姐就一点严惩他的法子都没有?”
一语点醒昭婉,她眨巴着秋水眸。兀地起身。左思右想,颇觉在理。“哎呀!好妹妹,你说得太对了,二姐糊涂,只晓得整日妄自伤心,却不知对歹人也该动动刑罚。好,就依妹妹的意,今日我必定让楚三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吐纳急促,昭婉敛去悲伤,怨恨令她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报仇。
虽然她自闭于玉竹居寝屋之中,但她还是派出暗卫四处设防,就等丁二爷赶来玉湘城,一举拿下贼人,必定杀之,起码也能为殁去的大春,义母先报仇了。
对李思虞的怨恨已然极致,她早已也派出暗卫打探李思虞的行迹,稍有机会让暗卫们就地擒住带回府上,一并折磨致残而后快。
刘贵、程蒙二人留在博雅堂,高篱则与他们闲话一番。
昭婉心思阔展,这便与三妹——月荷一道赶来。
姐弟再见,程蒙起身。而昭婉则难能可贵地噙笑看着程家的少主人。“小弟,快快坐下。”
“二姐也坐。”程蒙温儒雅。
自打高家重金帮衬之后,襟州程家起死回生,如今刘贵与月荷专注打点程家生意,而程蒙则埋头攻,日后指望他光耀门楣呢!
越瞧越喜欢,小弟英姿勃发,与他姐夫——高篱各有千秋,一个是高篱的健壮雄阔,一个是小弟——程蒙的消瘦儒雅。
比之姐夫,程蒙敏学,且也打算考取功名,洗刷程家的冤屈,再度辉煌程家。
瞧去二姐憔悴不堪,程蒙叹息一声。“二姐也该振作,徐秋娘与大春都如同你的至亲,如今早先殁去,二姐可想过要将他们迁葬于近旁,往后也可便于祭奠?”
摇摇头,昭婉喟叹一声。“我何尝不想将义母葬在玉山,可她毕竟是顾家的人,前两日,椒城顾家来人我已经与他们谈妥,择日便将义母的棺椁带回椒城与她的夫君合葬一处,如此,也算是顾家人对她的最终认可,我也可得空便去祭奠。而大春的棺椁不几日也会运来玉山,我已找到一处埋他忠骨的佳城。”
“听闻徐秋娘是被顾家人给撵出来的,如今顾家怎会又认她了?”刘贵不解。
高篱插言。“我们使了银子,也是昭婉的意思,夫妇二人同葬一穴才是正理。”
原来如此,大家自然晓得其间奥义,不过是昭婉孝心使然。虽然她也想留下义母的坟茔在玉山,可她还得思虑周全啊!
程蒙淡淡一笑。“二姐果真处置完备,姐夫得你佐治,日后高家必定辉煌无匹。”
小弟的夸赞令昭婉十分爱听,毕竟这一表人才的弟弟将来可是程家最后的希望,而弟弟又与她亲近,不枉她一番为程家的所作所为。
“小弟高抬二姐了。既然今儿个来了,不提扫兴之事,二姐去备好午膳,待会好生吃上几杯香醪。”言罢,昭婉起身离开。
月荷起身欲随昭婉一道去瞧瞧,而高篱趁机启口提及冯开。“刘贵、小弟,我与昭婉在京城又见着冯开了。”
辍步,月荷回身。蛾眉蹙起,略思忖。“姐夫,冯开为人诡异,小弟根本不知他的来路。就连我们也不知。但,冯开之所以处处设法对付高家,往时曾听冯开说过似乎是为了一个女人。”
“女人?”高篱不解,蹙起眉峰。
十指交叉,垂首。月荷无奈地再说:“往常,为了对付你高家,我与刘贵暗中联络冯开,自然知晓些他的一两件秘事,估摸着可能与冯开关系匪浅之女人,可实在不知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话说,高篱早就想借助一人手段助他查出冯开的来路,也查明冯开为何处处对付高家的缘由。不消多言,此人正是包打听。
“嗯!无妨,我会设法查出这个女人的。”高篱噙笑,心下便有了思绪。“哦!你们来此,昭婉总算兴致大增,不再沉默不语了。待会,可得好生与你们饮上几杯。”言罢,高篱哈哈大笑起来。
……
匆匆而来,亦匆匆而去。程家姐弟离开玉湘城之后,高篱便着手一事,欲即刻成行。
昭婉知晓,夫君要去见的人正是包打听前辈。尚好,包打听前辈与周管家结为伉俪之后,脾性和顺了许多,高家主人前去必定会给些薄面的。遂,昭婉乐意,应允。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虽然贵为包打听前辈夫君的主人,高篱还是决定夜阑时分前去,这般也不违逆了包打听前辈的行规。
只是北方呼啸,夜冷冰冻,双福驾车自然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