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寻一听沈奕松口当即大笑了起来,“好啊,我也去吃一吃剧组的盒饭,有肉嘛?”
“有,给你加个大鸡腿。”沈奕也打趣,“我们十二点收工,别来太早了,来早了我顾不到你们。”
“你不用担心我,我就是干站着也不会给你惹麻烦。”电话那头的褚寻把胸膛拍的砰砰作响,“相信我!”
“行,到时候我让助理去接你们。”沈奕抬了抬手腕,“现在是十点,时间很充裕,你们要注意出行安全。”
褚寻在电话那头嘻嘻直笑,“放心吧放心吧,肯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沈奕笑了笑,“那中午见。”
这回褚寻倒是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丝毫没有平常的粘人劲,想必也是顾忌到她在剧组拍戏不太方便。
“中午有人探班?”江然微笑着和她搭话。
“是啊,两个高中同学来看我。”沈奕把手机收好站了起来,“走吧,我看也差不多要开拍了。”
江然应了一声,又匆匆瞥了眼剧本才跟了上去,有了沈奕的讲解,这场戏应该能顺利过吧。
《逃离》的男女主角都是鼎盛的艺人,外
形很好,性格、待人接物挑不出什么毛病,演技也没什么问题,出道好几年了,到现在还没有火出个样子来只是缺少机遇。
而他们都不喜欢她,这一点沈奕可以察觉到。
从平常的交往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可以对剧组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以最亲和的态度打交道,毫无顾忌的嬉笑打闹成为朋友,可对沈奕,却一致保持着疏离戒备的态度,平常遇见点个头就算是打招呼,进组那么久,私下说的话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还都是“对不起,谢谢”一类的客套话。
即使如此,沈奕还是能敏锐的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忌惮,或许说忌惮也不算,更贴切的应该是厌恶她也不想惹她,从头到尾都以冷淡的态度拒绝和她有交往,更别提做朋友。
人家都表现得那么明白她也不会凑着上去招冷脸,平时能少交往就少交往,做到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沈奕在姜姿喊完“过”之后就默默走到拍摄场地外站着,准备看看江然和男主角向迩的对手戏。
一场戏后,齐修闭着眼睛由化妆师为他补妆定妆,神态很自然
,看得出来他对接下来的戏成竹在胸,只是离开场地之前却状似无意,实则莫名其妙地往她的方向扫了一眼。
沈奕眨巴着眼睛啧了一声。
这是要干啥呢?走了一个杨晓又来一个齐修?
齐修的外形也算是当下流行的小鲜肉型,五官精致略显中性,但他不靠脸吃饭,台词功底不错演技也好,又在剧组打磨过,几乎是一上场就把拍摄的气氛调动了起来。
向迩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个暖手炉,看着秦安的眼神轻蔑又凉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秦安轻笑,“为什么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狐狸尾巴,我是狐狸你又能好到哪去,向老先生又该是什么东西?”
“闭嘴!”
“还护上了?”秦安抿嘴一笑,显得羞赧又有趣,“果然是父子啊,就算瘫了都是一条心。”
“你到底想怎么样?”向迩揪着自己没有知觉的双腿冷冷仰视着他,“把我害成这个样子还不够吗!”
“怎么能是我害了你,不要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秦安还是笑得一脸平和,“我可不像我那傻子妈妈,被欺
负了只知道哭只知道躲避。别诬蔑我,我会生气的。”
“诬蔑?欺负?”向迩冷笑,“你有什么脸说这样的话,六岁就懂得陷害我,小小年纪就知道韬光养晦,借着管家的身份在向家二十年,该积累的该破坏的你都做完了,现在这个向家谁敢欺负你诬蔑你。”
秦安咧嘴一笑,恰到好处露出几颗白牙,“你这么说真是让我觉得不好意思,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厉害。”
向迩轻呵一声,“到了现在还在装,这张伪善恶毒的面具是不是戴的太久了,都摘不下来了。”
“恶毒?”秦安歪头看着他,“你又说错了,恶毒的是你的父母,不是我。这一切都是我的,我也还是我本来的样子。向迩,你是不是仗着自己姓向就这么无所顾忌的诬蔑我。”
“别这么义正言辞的指责我,混迹黑道的人手里能有多干净,不要以为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我就能宽恕你。”秦安轻轻一笑,“不会的,永远不会的。”
“需要宽恕的是你,向群!你害死了我爸妈,你才是那个需要宽恕的人!”
向迩的眼神一
下子变得幽深而晦暗,恍如射线一般缓慢的扫过秦安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指责我指责他们?!你的身体,你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次呼吸,都是那个你口口声声说他恶毒懦弱的男人赐予你的!如果没有他,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微尘?蝼蚁?还是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畜生?!”
秦安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向迩一字一顿句句清晰,每一字仿佛都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扭曲,“乌鸦反哺,羔羊跪乳,畜生都知道感恩,你却杀了他,你凭什么觉得整个世界都欠你的!你连畜生都不如!你杀了那个给你一切的男人!”
向迩步步紧逼,“怎么样?杀了自己父亲的感觉怎么样?!”
当摄像机开启对焦,齐修在剧组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的经验瞬间就化成了有形的利刃,稚嫩的江然在他面前就像欲图撼动巨象的蝼蚁,不知所措。
江然被他那瞬间的气势摄住,白着一张脸,嘴唇嗫嚅几下却没有把台词说出来。
沈奕歪头看着齐修,终于知道他为什么看她了。
他在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