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哀求除了让过程曲折一些,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一碗药灌下去,当天夜里就落了红。
继婉白之后,清欢也坐起了小月子。
七八月的天,全身都捂得严严实实,身体难受,心里也憋闷。
身体恢复后,她变得更加安静了,对孙大帅也几乎有应必求,很快,他就忘了清欢曾经拒绝的不快,频繁的在她房中过夜。
有一次疏娘问她:“是不是死心了什么都不在乎了?”不然像她这样折腾,就算再有法子也免不了第二次第三次的走老路。
清欢只回她:“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疏娘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你想走?怎么走?”
她一个女人,离了男人怎么在外立足。
“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清欢冷静的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故事,但嗑瓜子并不能忘记这些恶心的人和事。”
疏娘怔怔看着她,“我不知道。”
其实她没有什么故事,至少比起其他人,她的故事并不多么具有戏剧性和观赏性。她原本不叫疏娘,叫梳子。梳子这个名字名字是她自己起的,来源就是她爹为了给新娘买把新梳子把她给卖了牙子,为了警醒自己,她给自己取名叫梳子。至于疏娘,则是进了大帅府后孙大帅为她取的。
大帅说:“梳子梳子,齿齿分明,齿齿舒朗,想必也是个灵气
孩子,不如就叫梳娘吧。”
她十四岁进的大帅府,十六岁伺候孙大帅,至今已有五年,期间不管经历怎样的委屈苦楚,她一直都将那收容赐名之恩铭记在心,从来不曾对他心生怨怼,所以也从未想过离开大帅府。
可是今天,有比她还年轻的女人和她说,这样恶心的人和事她不陪了,还问她想不想走。
疏娘有一瞬间的心动,但也只是一瞬间。
“我一个女人家,离开了大帅府能去做什么?我不像你,会读会写字,还弹得一手好琵琶,当个手艺人也未尝不可,我不行,我什么也不会,离不了几天又会回来,何苦。”
疏娘略一停顿,“
今天的话就当我没听过,你也别再提起了。”
清欢不可避免的对她感到失望,但仍追问:“如果我一定要走,你拦我么?”
疏娘转身就走,“那就别让我听见看见,真被我碰着了你就自认倒霉吧。”
清欢扯了扯唇,也转身回了房。
时间逐渐流逝,转眼又到了大寒。这天,大帅府失火,因为火情发现迟缓,救火不及时,大火活活舔没了半个大帅府才终于小下来。
等火灭了,管家一清点,得,所有的珍玩烧的一干二净,顺带还少了个姨太。
管家将珍玩列了单子呈上去,孙大帅当即怒得摔了茶盏,再提一句清欢姨太跑了,直接连抢都
给掏出来了,管家吓得半死,连滚带爬出了房。
孙大帅跑了个姨太。这可是个难得的大消息,虽然没有报社敢明目张胆的刊登,但各种小道消息层出不穷,没有三天,全天津都知道孙大帅的新姨娘跑了。
许多人明里不敢说,暗里却偷笑着叽歪,怪不得都说清欢女郎是狐狸精转世,这可不是么,一进府就走了水,孙大帅也是时运不齐,赔了夫人又赔钱,啥也没捞着,人小妖精就给跑了。
清欢没管那么多真真假假的谣言,离开了大帅府,她就连夜乘船离开了T市一路南下。
就如疏娘所说,她不靠别人,靠着手艺也总不能让她饿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