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询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也未再有开口。
她自然看得出唐遇的顾虑是什么,可是如今她自己除了这一条命一无所有,要想峰回路转,必须孤注一掷。
念及此,她暗暗握紧了拳。
两日后,江州刺史府。
一位下人轻轻推开了房的门:“老爷,东西取来了。”
“嗯,搁在外头桌上吧。”
下人点点头,放下东西不由伸长脖子往内室看了看,只看得到里头宽大的半张楠木桌。
他收回了视线,内室里却又突地传来刺史老爷低促的咳嗽声:
“咳咳,阿旺,老爷我过会要出去一趟,晚膳就不在府内用了。”
娄旺点点头,随即应声:“诶,那我这就差人去备车马。”
“不用备车马!”话落,里头的人顿时似有些急切:“府外,府外已有人接应着,你也不用在前头守着了,先去后院看看吧。”
娄旺疑惑地点点头,又往内室里瞥了一眼,隐约看见老爷坐在桌前的身影,才退出了房:“是。”
待门一关上,内室中便缓缓走出两个人。高询手持匕首牢牢架在刺史的脖子上,逼着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到窗边。身前的娄刺史站定后便一动不敢动,压着声音,却依旧忍不住疾言厉色地质问:
“你,你究竟和唐家什么关系?我已照着你写的说了,你还要让我写些什么?!”
话落,窗外又猛地跳进另一个人影,吓得娄刺史心中猛地一个哆嗦。
那人虽是府中下人模样的打扮,可瞧着却是面生地很。
高询对上那人的视线,弯了弯唇角,稍松了一口气:“人都支走了?”
叶子凉点了点头,上前几步收好桌上的地契和银票。
这两日他和高询两人扮作家丁混入刺史府中,熟悉了府中地形,也探出这娄世德为人贪财好色,夫人死的早,府内花枝招展的小妾倒是养了一大堆。
这更是好,若真是刺史消失,即便府内有人察觉出了异样,近日里怕是也无人敢上报京中。
今日两人便在府中偷偷守了几个时辰,此刻总算是逮着了动手的好时机。
“刺史大人,请吧。”
娄世德惊慌地抬起头,看到面前人手中的麻袋,才猛地反应过来。还未来得及大喊出声,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片刻之后,屋中再次恢复平静。
直至日落时分,房的门才被又一次轻轻敲响。
“老爷,老爷,该用膳了。”
屋外敲门的女子裹着娟纱绣花长裙,身姿玲珑,说起话来轻声细语。
“五夫人,老爷方才说他要出门,这会应该不在房里头了。”
跟在后头的娄旺见状赶忙上前道。
出门?老爷这又是去了哪花天酒地?
赵玲玉顿了顿,美眸一转,还是推开了房门。
屋内果真空无一人,倒是圆桌上的两封信显得尤为瞩目。
娄旺一同跟进了房,瞧着五夫人不慌不忙地拆了其中一封信,模样认真的看了起来。
赵玲玉细白的指尖轻轻捏着那张纸看了许久,秀眉却是越皱越深。
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瞧这模样,娄旺不禁提了一颗心,出声轻问:
“五,五夫人,老爷这信上头都说了啥。”
赵玲玉抬起头,抿着嘴,轻飘飘瞪了他一眼:
“我怎知道,我不识字。”
话落,她缓缓收起信,拿在手中,慢悠悠地出了门。
外头,太阳缓缓落了西山,只留下几缕余光,还隐隐照着街头些许光亮。
江州北街,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一处草房前。高询跳下马车,几步上前敲响了紧闭的木门。
“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