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儿？”甄嬛本还疑惑着，瞧见她脚下打滑险些摔了，急忙道，“哎哟，快慢些！别摔疼了，回头又要哭了！”

“淳儿真是……这么大的孩子，还这般冒失！”沈眉庄也被吓了一跳，有些无奈，“我们等着你便是了。”

方淳意走过来，圆圆的小脸满是焦急，跑的脸都红了，“莞姐姐，眉姐姐，你们是不是要去瞧安姐姐呀？”

甄嬛自然地拉过她，检查是否伤到哪里。

沈眉庄面露担忧，给她解释道，“陵容昨儿的事……我们怕她心里不好受，总想着去看看，也只能宽慰她几分了。”

“那淳儿也要去！”

“知道你担心你安姐姐，可这天寒地冻的，别又把你吹病了！”甄嬛给她系了系披风，将她裹好。

沈眉庄看了眼甄嬛，又看方淳意这神色，最后只得同意，“知道也是劝不住。不过，陵容心思细腻，你万不可说错话，免得她更伤心了。”

“我知道的，莞姐姐，眉姐姐。我就尽量不说话，瞧了安姐姐就好。”方淳意保证着。

甄嬛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好吧。淳儿也一起。”

延禧宫。

一群宫人们聚在门口议论纷纷，言辞间尽是对安答应的鄙夷轻蔑。

“不知是什么规矩，由得你们在这里议论小主？！”沈贵人一听，心头怒气便起。

那些宫人瞧见她们，立马就敛声了。旁边两个便也罢了，这位沈贵人深得皇上看重，他们可惹不起。

方淳意在旁边瞧了，心下唏嘘。眉姐姐虽说性子稳重，却最是个护短的。一旦被她护到羽翼下，旁人便是伤不得一丝一毫的。

安陵容紧闭殿门。

“沈贵人，莞常在，淳常在万安。”宝娟行礼。

“安姐姐。”方淳意见她正在刺绣，上前喊了一句。

三人在这边待了许久，只是谁都不说话。

沉默中，心绪流淌，情感彼此流转，没有一个人是好受的。

……

上午，看过安答应，下午，方淳意就去钟粹宫见余莺儿了。

这钟粹宫原先住着位蒙军旗的小主，博尔济吉特氏。没什么恩宠，门庭冷落。

自打余氏住进去，可就热闹起来了。

虽说她位分低，可她确实是个能闹腾的主儿。

余莺儿看见她的时候，脸上有些僵，不大自然地起身给她行了一礼，“参见淳常在。”

还不等方淳意说什么，眼前飘过一行【啧啧啧，麻辣兔头这刘海，油成条形码了都，榨出来的油能炒菜了】。

“……”方淳意顿了顿，“余答应请起。我病着，许久未见余答应，答应可还安好？”

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上永远是傻乐呵的笑容，可这落到余莺儿眼中，简直就比索命阎王身边的牛头马面还要可怖。

“安好，安好。”余莺儿忙着敷衍了句，那双有神的眼睛忽闪不定，忐忑地问，“不知，常在是有什么事要和嫔妾说？”

“我最近可是听了答应不少传闻。这些都也罢了，你近来还与华妃走的很近？”

听她问这话，余莺儿眼珠转了转，“常在有话不妨直说？”

“当日我说了会保守秘密，就绝不会食言。只是，我只有一句要提醒你：处在人下人的时候，要把自己当人；处在人上人的时候，要把别人当人。”

余莺儿接道，“多谢常在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