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长有了新的看法?”缪瑶秀眉微蹙,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她来不及多想,立刻起身,对那随从说道,“前面带路。”
王大人此刻正焦急地在工部衙门里来回踱步,见缪瑶来了,连忙迎上前去,压低声音说道:“缪大人,这李道长也不知怎的,前几日还好好的,今日却突然说这工程选址不妥,恐有灾祸啊!”
缪瑶强压下心中的烦躁,语气尽量平和地问道:“王大人可知李道长为何改变了主意?”
“这……”王大人面露难色,“具体原因,下官也不知晓,只知道他这几日一直在观测天象,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
三人来到偏厅,只见李道长正襟危坐,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古籍,眉头紧锁,仿佛陷入了沉思。
“下官参见缪大人。”李道长见缪瑶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缪瑶虚扶一把,示意他坐下,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听闻李道长对目前的工程选址有所顾虑,不知是何缘故?”
李道长深吸一口气,指着桌上摊开的那本古籍,说道:“缪大人请看,这本《天工开物》中曾记载,凡兴土木,需得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而老道近日观测天象,发现……”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起来,“发现近日将有连日暴雨,而此地地势低洼,恐难承受如此强降雨的冲击,届时,恐怕……”
他没再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已是不言而喻。缪瑶的心沉了下去,她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李道长所言非虚,那么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雨,很可能会毁掉他们几个月来的心血。
“敢问李道长,”缪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还有其他合适的选址?”
李道长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这……”李道长面露难色,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这附近的地势,老道都已勘察过,唯有现址最为合适。若是要重新选址,恐怕……”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恐怕需得重新规划整个工程,耗费的时间和资金,难以估量啊!”
王大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急道:“缪大人,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工程延期,恐怕……”他看了眼缪瑶,没有再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这工程可是陛下钦点,若是延期,他们这些经手的人,谁都担待不起。
缪瑶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但她更清楚,如果因为赶工而导致工程质量出现问题,后果将更加不堪设想。她沉吟片刻,问道:“李道长,依你之见,这暴雨何时会来?”
“这……”李道长掐指一算,眉头皱得更紧,“快则三日,慢则五日,风雨必然来袭。”
三日……缪瑶的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来。三日的时间,根本来不及重新选址,更来不及重新规划整个工程。
王大人急得直跺脚,“缪大人,要不……要不先暂停工程吧!等天气好转,我们再做打算。”
缪瑶当然明白王大人的意思,暂停工程是最稳妥的办法,但她也知道,工程一旦暂停,再想启动就难了。到时候,各种流言蜚语,各种阻挠掣肘,都会接踵而至,想要再像现在这样顺利地推进工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王大人和李道长焦虑的神情,脑海中不断地权衡着利弊。突然,她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光芒,“备马!”
王大人一愣,没反应过来,“缪大人,您这是……”
“我要亲自去一趟工地!”缪瑶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李道长,烦请你带路!”
“这……”李道长面露难色,“缪大人,现下天色已晚,而且风雨欲来,您还是……”
“不必多言,立刻备马!”缪瑶语气坚决,不容置疑,她转身便往外走,留下王大人和李道长面面相觑。
“缪大人,您等等我!”王大人追了出来,语气焦急,“下官陪您一起去!”
“不可!”缪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王大人,“你留守工部,一旦有什么情况,立刻派人通知我!”
“可是……”王大人还想再劝,但看到缪瑶坚定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再说也没用。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缪瑶不再理会王大人,快步走到院中,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便朝着城外疾驰而去。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打在她的脸上,带来一丝凉意,却浇不灭她心中的焦灼。
风,更大了,雨,也更急了,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城外,狂风呼啸,卷起漫天尘土,将本就阴沉的天色渲染得更加压抑。豆大的雨点无情地砸落,打在行人脸上,生疼生疼。官道上,一匹黑色的骏马正朝着城外疾驰,马蹄扬起的水花与泥点混杂在一起,溅满了马背上那抹纤细的身影。
缪瑶紧紧抓住缰绳,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知道此行危险,但她别无选择。工程是她一手操办的,她绝不允许它出现任何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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