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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对垒

袁凯侧身下马,左手握住横刀,将唐敬身上的蛇藤割断。唐敬拔出口中的毛边纸,撇了眼袁凯右手的箭矢,这跟箭矢很可能导致他的右手就此作废。

“对不住了。”

袁凯大咧一笑:“什么话,若无唐帅,岂有今日的我。”

“你好生休息,接下来交给我。”唐敬目光重回犀利,取过袁凯身上的横刀,上马直追而去。路途还顺便抢了一位武侯的火浣斗篷,披在身上。

这批突厥人,一个都别想走。

看着唐帅远去的身影,袁凯感慨道:“多少年了。上次这场景,还是在永达坊和虎纹帮较量的时候吧。”他的语气既兴奋又遗憾。

兴奋的是,昔日的唐帅回来了,遗憾在于,这次行动,自己的使命就这样结束了。

唐敬策马扬奔。不久,侧后方传来了马匹奔袭声。回头看去,姚安能不知何时追了上来。姚安能的使命就是跟随唐敬,所以旅戈军那边情况他并没有过于上心。

“你去把消息传给平靖司,让他们堵住往北的街道。”唐敬一连串的发号施令。

“最近的望楼在晋昌坊附近,得过两条街才行。”

“你不用跟着我,先把消息传回平靖司。”不能让这些突厥人带着泣鬼雷奔向长安北方。那边都是长安的菁华地带。

“你当心些。”姚安能调转马头,把身上的手弩和烟丸布袋一数扔给唐敬,一股气地奔向晋昌坊的位置。

唐敬向后左右瞥视,后面还跟着许多昔日不良人,微微一笑。多少年了,这一刻终究还是回来了。他抬起右手,凭空画了一个圈。这是绕道包围的意思。

后方不良人迅速领会,调转马头朝着辎重车两侧飞驰而去。

曲池坊北边毗邻的是通善坊和青龙坊,这里的并不似长安城北方那般繁华,而且路道很陡,像一片片拉宽的海浪。路上的行人算不得多,却也不少。狼卫们率领的马车一路横冲直撞,撞倒不少行人和摊贩。

有些脾气暴躁的摊贩想上前讨个理,结果被车上的狼崽直接抹了脖子,引得一阵恐慌。整个街道人群变得无比驳杂,有的想要逃窜,有的好奇发生了什么。

唐敬很快追上了最后面的一辆两辕辎车。辎车上的狼崽拿起一个木瓢洒在车后,扔去了一个火折子,意图通过特质石脂起的火墙拦住唐敬。

唐敬握住手弩,箭矢精准地将火折子弹飞。马匹踏过泼落在地的石脂,马蹄底部沾上了粘稠的褐色液体。

眼见一人一马一车的距离越来越近,狼崽直接搬起了一个泣鬼雷,拧动瓮底机关,扔了过去。这种高速的追逐,马匹根本没有余力去躲避泣鬼雷。

唐敬索性站在马背上,踩着马头跃了过去。并在空中甩动右手,一根牛筋制成的绳索陡然飞去。这是京城不良人捕盗用的绳索,老道的不良人使起来如臂指使,更毋说这位京城不良帅了。

绳索犹如一条飞蛇长影,捆住了辕马马夫的脖颈。唐敬身披火浣斗篷,无需担心溅在身上的石脂。他不顾身后的爆炸,用力一拉,剧烈窒息感和拉力直接将手握缰绳马夫扯到了后边,撞到了辎车上的狼崽。

却见马匹疾速狂奔没有半点歇停的趋向,外加车夫被绳索缚住咽喉,整个人就如一只大手扫过桌上灰尘,将一部分狼崽和装满泣鬼雷的阔口大瓮扫下了辎车。

大瓮落低而碎,里面的泣鬼雷一个个滚落地上,此刻唐敬和马夫就在这堆泣鬼雷正中。唐敬顿感不妙,抖动手腕,将绳索收了回来。 一旁看戏百姓见唐敬耍绳如此了得,完全不输任何舞绳俳优,竟还拍手叫好起来。唐敬心急如焚:“看什么呢,跑啊!”那些百姓不认识这些泣鬼雷,觉得莫名其妙,

却见那马夫气都不喘一口,径直地抱起最近的一个泣鬼雷,露出草原人特有的狰狞:“一起死吧!”

他拧动小瓮底的机关,就地一摔。唐敬两眼瞪得溜圆,立马向后跃去,同时遮住面孔。

轰隆一声,随着十几个泣鬼雷的爆炸,剧烈震动和火海涌入高空,黑烟浓浓。周遭的小棚被迸射出火石脂一并点,漆白坊墙上也染上了触目惊心的黑斑。那些未来得及撤离的百姓被这地狱业火无情吞噬。

强烈的冲击力将唐敬掀去数十步之远。唐敬艰难爬起身,脑子嗡嗡作响。这种场合,他在西域经历太多,太多了。

唐敬很快恢复神志,脱下身上染满火石脂的火浣斗篷,还好追时抢了一件,不然真得栽在这了。

至于那几个拍手叫好的看戏百姓,怕是炸的连影儿都没了。整个街道充斥的惨叫哀嚎,地上滚着十几个身着烈火的凄惨百姓。

唐敬也顾不得他们。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剧烈的碰撞声,显然是方才的剧烈爆炸声惊动辕马,一头撞在了侧边的坊墙上。

唐敬快步追了上去,拔出腰间横刀,趁着那些狼崽还没反应从眩晕中反应过来,手起刀落,地上和辎车上很快多了几具尸体。

唐敬从布袋中取出一个烟丸,扔在地上,黄烟骤然升起。这些剩余的泣鬼雷,只让平靖司的人来处理了。

他一刀切断辕马和辎车之间的绳子,骑上辕马朝着剩下的三辆追去。

剩下的三车泣鬼雷已经到升平坊的位置,再往前走就是东市,那里汇聚了无数商贾货资,繁华似锦。哪怕是炸了一颗泣鬼雷,都会损失惨重。

唐敬御马之术了得,很快在街口永宁升平的位置再次看见了那三辆两辕辎车。

越往北,人迹和摊棚就越多,这种大型辎车就越难前进。唐敬追上时,他们正好被堵在了街口处,恰好有一辆马车正在街口缓缓拐弯。长安的交通法则规定:来避去,贱避贵。

突厥人的辎车没有挂任何象征身份的旗帜,而驶来的马车挂了一圈金黄色流苏,旗帜飞扬,彩棚纱幕。旁边还跟着几位头高马大的护卫,一看便是贵人家眷。

寻常来说,突厥人的两辕辎车应当避让,可他们毕竟是突厥人,哪有什么交通法则可言。

独眼狼冷冷道:“没时间了,撞上去。”章萜生马鞭一挥,马匹不顾一切的直接撞了上去,直接撞了个人仰侧翻。唐人马夫一脸诧异,长安什么时候有这样穷凶极恶的马夫了?

那几位护卫见事态不妙,拔出钢刀走上前打算讨个说法,不料直接被章萜生等人割了脖子。

其余的贵眷护卫哪见过这场面,纷纷退了去。毕竟混口饭吃,搭了性命着实不必。

章萜生口中不断怒吼,手中缰绳上下摆幅,驱使着辕马一步步朝着走去,硬生生开出条路来。唐敬来到事故地前,侧身下马,扔出烟丸,拔出横刀冲了上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只在电光石火之间。

可鬼使神差的独眼狼忽然转过了头,和唐敬三目相对。

“你先走。”独眼狼拔出车上储备的钢刀,走下了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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