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会乖乖等娘亲的。”楚映婵雪腮微鼓,吻了吻楚妙的面颊,许久才道:“娘亲要好好修行呀,等娘亲人神境出关后,我看师尊还敢不敢欺负女儿。”
她倒是不在意世人的口舌。
她的大道还很漫长,百年千年之后,今日讥讽议论之人早已作古,届时,她与道侣姐妹逍遥世间,又有何拘束呢?
楚妙也想到今后漫长的闭关岁月,不免泪眼朦胧。
慕师靖看着这一幕,心中感动。
感动之余,她蹑手蹑脚地离开,趁着楚映婵与楚妙相处的间隙,偷偷去寻林守溪。
……
慕师靖推开半掩的门。
林守溪正在收拾房间。
歪歪斜斜的桌椅,踢翻的瓷瓶,半焦的纸灯,倾翻的屏风,扯断后掉的满地都是的珠子,折断的木戒尺,窗台上凌乱的雪迹……慕师靖看着乱糟糟的屋子,脸颊不由羞红,她在床边坐下,手指触碰到了床单上的褶皱抓痕,心中一动,下意识伸手去抚平。
“婵儿这么快就回来了?不与岳母大人多说说话么?”林守溪正擦着窗台上的雪。“谁是你家婵儿啊。”
慕师靖没好气地呵斥了一句,林守溪错愕间回首,刚来没多久的少女已羞红着脸颊逃出去了,他追了出去,小妖女却已消失在了长廊上。
再见时已是正午。
慕师靖穿着黑色裙摆玄色雪袜,踩着小软靴,清丽的小脸写满冷澹,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楚映婵依依不舍地送走娘亲回来时,林守溪与慕师靖已一同将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此刻,两人正坐着闲聊。
“与小情人私会被我抓住咯。”楚映婵微笑这说。
“什么小情人呀,小师姐可别推己及人。”慕师靖立刻反驳。
“是吗?”
楚映婵在慕师靖身边坐下,看着小师妹的脸颊,问。
“当然。”慕师靖说:“师尊才是与他私通的小情人,师姐若有本事,找师尊的麻烦去,可别将气撒到我身上来。”
“话虽如此,可……”楚映婵楚楚可怜道:“可谁让小师姐欺软怕硬呢?”
慕师靖见师姐的‘魔爪’再度朝她伸来,不由回想起了当初同住竹庐时被欺负的日子,下意识闪躲,却是没能躲过,一如既往地被楚映婵制住,但慕师靖心中却有些得意……哼,你这坏仙子也就欺负欺负师妹了,本姑娘可是连师尊都揍过的。
只可惜,精神上的胜利似乎并不作数,没多久,慕姑娘又连连哀饶,求着林守溪帮她解围。
午后。
三人一同下山,与神山弟子一同清理邪祟,治疗伤者,忙完时夜色已深,他们在神守山下的街道上逛了逛,寻找休憩之处。
走着走着,他们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长街的尽头,那是街市与雪林的交界,人迹罕至。
隐约间,有打铁声传来。
“没想到这里还有铁匠铺子。”
慕师靖探出小脑袋,望向那灯火幽明的土房子,房子甚至没有门,只挂着一片熏得漆黑的土蓝色的布,不知历了多少代岁月沧桑。
楚妙临走前,将雪鹤剑彻底送给了女儿,此时靠近这铁匠铺子,楚映婵腰间的雪鹤剑生出莫名感应,竟翩然飞出几朵白鹤,绕着仙子的衣袖舞动,美若梦幻。
听周围的人说,这铁匠铺子开了几十年了,打铁的是个老人,没有学徒也没有亲戚,周围的人都搬空了,只有他还住在这里。
这老人很普通也很神秘,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锻剑炼铁本就是水磨工夫,一刻也不能歇的。”林守溪笑着说。
慕师靖赞同点头,楚映婵却是暗暗瞪了他一眼。
从尽头返回。
三人寻了家僻静的小酒楼。
“你们点吧,我吃什么都行。”慕师靖大大方方地说说。
话虽如此,林守溪与楚映婵点单时,慕师靖还是凑过去看了,她盯着自己讨厌的几样菜品,祈祷不要选中它们,说来也巧,这些菜被一一避开,她本以为是幸运,抬头时,却对上了林守溪的笑。
待菜上齐,林守溪对楚映婵举起杯,柔声说:“楚楚生辰快乐。”
慕师靖一愣,这才想起今天是楚小师姐的生日。楚映婵也微感诧异。
小的时候,她是很期待生辰的,因为生辰宴时,她总能收到师父的礼物,但这两年……
“修道百年千年,路途漫漫,生辰年年都有,并非什么稀罕事,不值一提的。”
楚映婵浅浅地笑,恬静温婉,话虽如此,她还是轻轻与少年碰杯,接着,她将杯子转向慕师靖,轻哼一声示意。
慕师靖这才回神,与小师姐碰杯。
“慕小师妹不会将师姐的生辰给忘了吧?”楚映婵质问道。
“师姐刚刚不是说不在意吗……”慕师靖弱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