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媱走到她的身边,看着那头张开双翼咆哮的巨龙之像,说:“小姐不认得他么,这位可是冥古时期至高无上的龙王苍白呀。”
“是么。”
慕师靖轻轻应了一声,又问:“那她呢?”
殊媱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了苍白身边的一个身影。
那是一头人形的龙,她穿着银白的长袍,有着疏璃的眼眸。
“据说这是苍白君王寂真时的造物,是仅次于苍白的完美存在,只是他的名字并未流传下来。”殊媱说。
“就叫她皇帝好了。”慕师靖说。
“皇帝?”
殊媱心想。
,在苍白座下称王称帝不是自寻死路吗…………但她感受到了小姐的哀伤,也未反驳什么。光和着微尘洒了进来,落到了这对高大的神像上。
慕师靖立了许久。
“小姐到底在看什么?是觉得这苍白之像雕刻得不好吗?”殊媱难抑疑惑。
“雕的很好,只是…………不像苍白。”慕师靖说。
殊媱不语。
她心想,我知道你来历不凡,但也不用装神弄鬼到这种程度吧?
这时,寺庙里的秃头僧人走了过来,问她们要不要买香火,拜一拜这尊大龙王。
“我不拜神,尤其是来历不明的神。”
慕师靖轻轻摇头,转身离开。
秃头僧人的神色立刻由热络变成了厌弃。
“哼,一灶香不买一个神不拜,区区一个原面教的白银长老就敢如此亵渎神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僧人暗暗咒骂了一番,又转过头去,双手合十,对着苍白之像摆了摆:“刚刚那个人目光短浅不识抬举,苍白真君息怒,息怒啊…………”
离开了这片庙宇。
抬头仰望,世界之木高高耸立。
这座亦峰亦木的神山太过高大,无论身处真国何处,一抬头就能看到它。
但再宏伟的东西,只要每日都能看到,人们也会逐渐将它忽视、遗忘,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成百上千,抬头看它一眼的却是微乎其微。
“小姐,你说…………这棵世界之木真的死掉了吗?”殊摇问。
“死了,但并未死透。”慕师靖说:“靠力量抹杀掉一位冥古真神几乎是不可能的,真正能杀死它的刀刃,只能以岁月铸成。”
“......”
殊媱一时分不清这是实话还是故弄玄虚。
“那这些云呢?这些厚厚堆积,几乎笼罩了整株世界神木的云又是怎么回事呢?殊媱继续问。
“这是欺天之云。”慕师靖说。
来到真国之后,许多早已遗忘的往事再度浮现在了心头,这些天,慕师靖常常被这些层出不穷的记忆困扰,难以入眠。
“欺天之云?”殊媱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世界之木死而未僵,它的尸身时时刻刻散发着一种无形的能量,它以我们不可见的微粒的形式向外远播,一刻不停,这些云可以将这些微小粒子阻截住。”慕师靖说。
殊媱见她讲的这么有板有眼,一时听愣住了,心想小姐为了吓唬我可真能扯,要不是我也知道一些古代秘闻,可就真的要相信了。
“那小姐说,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保护真国之人吗?”殊摇继续问。
“它不伤人。”慕师靖说。
“那欺天之云拦它作甚?”殊媱继续问。
“欺天。”
慕师靖伸出手指,遥指长空,说:“它的使命,就是藏住扶桑的尸身,直到它彻底消亡,否则,它散发出的微粒会散播到星空之外,一旦被星空之外的某些存在捕捉,整个世界都会陷入真正的末日。”“......”
殊媱心想自己何德何能,小姐为了唬我,竟将整片星空都搬出来了…………域外煞魔的传说虽古来有之,但又有谁真正见过它们呢?
殊媱没有接话。
慕师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问:“刚刚看凌迟之刑时,你到底怎么了?”
殊媱心中咯瞪一下。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同身受。”殊媱说。
“感同身受?”
“嗯…………而且,这个世上,很多人与物不是时时刻刻在承受凌迟么,只是有的痛有的没那么痛而已,比如人脸被时间刻出一道道皱纹,比如山川被流水一点点腐蚀还比如…………”殊媱欲言又止。
“还比如什么?”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