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当然好看啊。”
行雨竖起一根龙爪,认真地说:“在海底的时候,我就知道太阳和月亮的存在,可我也只是知道而已,从来没有见过,现在好不容易来了,当然要仔细看看。”
“海底是什么样的?”林守溪顺势问。
“海底是……”行雨刚刚开口,猛地想起了什么,问:“先不说这个,你先告诉我,你刚刚到底在看什么?”
林守溪支支吾吾,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行雨望向宫语的背影,看着她美妙绝伦的腰臀曲线,恍然明白了什么,说:“哦,你果然觊觎你师祖的美色,我就说你怎么认了个废人当师祖呢,原来是想拐来当老婆啊,你这么做,你师父知道吗?”
“你这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林守溪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义正严词地说:“我师祖可不是废人。”
行雨瞪大了眼睛,心想本尊说了这么长一大段话,你就辩解一句这个?她心中明悟,张牙舞爪地想要摆脱他的束缚,唔唔唔地叫个不停。
宫语听到动静,徐徐转过了身,她幽幽地看了林守溪一眼,唇角勾起,淡淡地说:“时候不早了,走吧。”
三人再度一同上路。
途径一家郊外的酒家时,宫语远远地看到飘荡的酒旗,瘾又勾上来了,她想再饮几杯,却被林守溪严词制止。
“昨天是碎墙之日,我破例让师祖借酒浇愁一回,今天不行。”林守溪说。
“今天也是特殊的日子呀。”宫语说。
“什么?”
“今天是碎墙之日的第二天。”宫语一本正经地说。
林守溪无奈地看着她,愈发觉得这位腰细腿长的师祖大人心中还住着一个孩子,但他不能纵容师祖的任性。
“不行。”林守溪斩钉截铁。
“行不行何时轮到你来做主了?你是师祖还是我是师祖?”宫语微微不悦,双臂环胸,清冷地问:“徒儿,你是不是越来越放肆了呢?”
“不行就是不行。”林守溪说:“小禾尚在道门,安危不知,我们要尽快行动,若让司暮雪回过味来,后果不堪设想。”
“别拿小禾来压我。”宫语说:“我们与小禾约定了暗号,暗号未出,我们贸然行动,反而打草惊蛇。”
“……”林守溪沉默了会,道:“师祖,你就这么馋那一口酒吗?”
“心中有愁,只能以酒来浇,别无他法。”宫语淡然道。
“什么愁?”林守溪好奇地问。
宫语停下脚步,她想了一会儿,倾身凑到了他的耳边,红唇微启,似要给他说什么秘密,林守溪屏息凝神认真去听,仙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唇间轻轻呵气,她的气息似最轻盈的羽毛,在他的耳垂与耳腔边搔着痒儿,林守溪身子不由紧绷起来,他屏气凝神静待了一会儿,却听宫语微笑道:
“为师何必要告诉你?”
林守溪错愕间抬头,不待发怒,却见宫语已经走向那户酒家。
……
林守溪揉着太阳穴,看了眼面前端起大碗咕噜噜饮酒的行雨,很是无奈。
一旁,宫语托着香腮慵懒地坐着,她端起酒杯,贴上唇缘,似要饮入,人却先于酒杯倒了下去,睡一般地趴在了桌面上。
他不由想起了先前与师祖大人说的话。
“我可不是真的想喝,只是想嗅一嗅酒的气味,你点一坛,让为师闻闻就好了。”
“嗯……真是醇香呢,虽然比不得云空山的仙酒,但在这荒郊野岭也算佳酿了,我喝一口……放心,只喝一小口。”
“最后一杯,喝完这杯肯定不喝了。”
“……”
宫语趴在桌上,酩酊大醉,深色的外袍上晕着大片的酒痕,对面的行雨捧着大碗努力地喝着,酒不解渴,她越喝越有瘾,难以停下,行雨再喝了两大碗之后,才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呼呼大睡,裹着脑袋的头巾松开,露出一对酒后发红的龙角。
行雨答应明天再给他们当一回坐骑赶路,将今夜睡觉的时间给补回来后,林守溪才勉为其难地同意她喝酒。
此刻,林守溪看着迷醉不醒的两人,忍不住摇了摇头。
行雨才喝了一次酒,竟在今日击败了有数百年饮酒经验的师祖大人,道门可真是颜面尽失。
但幸好,今夜的师祖醉得很怪,没有像那天晚上一样发酒疯,抱着他又缠又打,闹个不停。
他就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宫语的面颊,她的睡颜很美,美得清澈出尘,哪怕境界尽失也难掩骨子里的冷傲,那沾染酒水的唇上透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浮艳,这抹艳色凝结在这里,仿佛穿透格子窗的光照见了一幅被尘埃锁了百年的古艳之画,任谁见了,都想伸出手,帮她拭去酒痕,让唇线更清晰分明。
林守溪的手在她的唇边悬停了一会儿,又缩了回去。
他闭上眼,念的不是清心咒,而是小禾与楚楚的名字,很快,他的心又定了下来。
夜深人静,去年今日发生的事不由浮上心头。
彼时的他们离了妖煞塔,去到楚门,过上了最快乐也最难忘的一段日子,那时的楚楚明面上永远是清冷恬淡的样子,无论走得多近,她总怀着拒人千里之外般的冷意,但四下无人时,清冷变成了清媚,恬淡变成了妖娆,她总变着法挑逗他,他起初生涩,不敢回应,直到有一次……
那时小禾与白祝在庭间下棋,彼时小禾尚未觉醒传承,与白祝也能杀个势均力敌,你来我往,楚映婵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倦,将他拉到了影壁后面,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按在影壁上,吻了上来。
彼时的他惊慌失措,想要逃走,又怕发出声音让小禾发现。
“师父,天还没黑,我们的规矩……”他压低声音说。
“我是师父,不用讲规矩。”楚楚娇笑。
他还想反抗,却被楚楚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瓦解了:“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