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很难让人相信,里面藏着能够对付隐生级怪物的宝物。
屈玲本以为他在骗人。
可当王士山将这木盒打开,盒中宝物大放凶煞血光时,屈玲本能地感到了敬畏。
凡人对于宝物与生俱来的敬畏!木盒中是一颗鲜血凝成的珠子。
宝珠色泽鲜红,似是由血浆聚成的,但它的表面极为坚硬,和真正的珠玉之质无异。
「这是什么东西?」屈玲忍不住问。「天罗煞血丸。」
王士山随口编了一个名字,他将这血丸夹在两指之间,说:「三个月后,我王家还有一场血诞大典,老祖宗答应过我,大典之上,他会亲自为我赐福.....我等了这么多年,可不想死在这里。」
王士山运转气丸,道:「屈玲,把耳朵捂住,老祖嘱咐过我,这咒语天生含有诅咒,可不准许其他人听了去。」
屈玲乖乖捂住了耳朵。狂风袭来。
那头隐生级的尸虫似乎也察觉到了宝珠的出世,它将头颅调转向了王士山的所在,尸虫一边发出威胁似的尖啸,一边如巨蟒般扭着身躯横冲直撞过来。
王士山看着二十余丈的骇人怪物朝他掠来,吓的心脏都要裂开了,但他相信老祖宗。他甚至觉得,这将有可能是他一生中最光辉的时刻,他必须将其把握住。
「生-」
王士山大喝。
接着,他愣住了。
捂着耳朵的屈玲呆呆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咒语是什么来着......生死存亡里?神里禁死歌?不对,都不对.....生,生呵.......后面是什么啊......」
王士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在关键时刻,想不起咒语。
他记得,那是一个五字咒语,老祖宗传给他的时候,还嘱咐过他,说这咒语颇为拗口,你一定要常常背诵,当时的他颇为不屑,当着老祖宗的面将它正着倒着各背了五遍,证明自己已烂熟于心。
但现在,他的的确确忘了。「怎么了?」
屈玲意识到不对劲,微微松开了捂着耳朵的手。「我想不起咒语了。」王士山还算诚实。
屈玲险些晕了过去。
果然,她不该相信一个神山史考倒数的人。
王士山不掏出血丸,这怪物还没注意到他们,现在,怪物已如飓风般朝他们席卷过来,顷刻就要将这两个渺小的人类吞没。
屈玲绝望之时。
有人抓住了她的后领。
「他们都已跑远,你们两个还在这磨蹭什么?」宁絮冷冰冰的声音在他们耳后响起。
这平日里令他们紧张的声音,此刻胜过了一切的仙乐。
尸虫扑杀之下,宁絮及时赶到,将这对少年少女拉到了一边。宁絮也受了不轻的伤。
她原本洁白的衣裙已沾满血痕,那柄陪伴她百年的剑也已断裂,看着很是狼狈。
饶是如此,屈玲依旧能够看到宁絮的冷静与坚毅,那是大修士独有的视死如归之意。
「都怨你,你这拖油瓶,关键时刻总掉链子,这次险些害死了师父。」屈玲看着王士山,气得流下了眼泪。
「我.....」
王士山自知理亏,低下头,不敢辩解。
「不是你们的错。」宁絮摇了摇头,平静道:「你们快走吧,我去拦住它。」「师父与我们一起走吧,这怪物虽然强大,但师父若要走,它也奈何不得,我们回神墙,神墙会拦住它的!」屈玲央求道。
「若我不牵制它,附近所有的村庄都会被毁,所有的人都会死,这是斩邪司铸下的错,我必须替他们弥补。」宁絮说。
宁絮想起了当年识潮之神觉醒的场景。
识潮之神苏醒之时,数以百万的邪煞随着海水涌上陆地,彼时,尸虫这样的存在,也只能泯然其中,显得极不起眼,但是,当潮水退去,作为人类的她要与之捉对厮杀时,她才真正感到了这种难以逾越的差距。
宁絮的话根本不容他们反驳。
尸虫再度扑来时,宁絮已拔剑迎上,与之拼死厮杀。屈玲想要留下来陪师父,但她知道,这毫无意义。
「王士山,你还愣着干什么?师父拿命替我们抵挡,你还要在这里磨磨蹭蹭吗?!」屈玲看着木立一旁的王士山,勃然大怒。王士山杵在那里,口中碎碎念念。
「生呵死禁礼,生呵死禁礼.....我想起来了,我想起咒语了!」王士山激动地大喊。
但他又发现,自己的两指之间空空如也。先前的血丸在混乱中丢失了。
「血丸,血丸呢?」
王士山环顾自首,焦急找寻,道:「屈玲,你快帮我找找血丸,找到血丸就能救师父!」
屈玲头疼不已。
就算王士山说的是真的,现在再要将它找回,无异于大海捞针。「你还不如直接忘了算了!!」屈玲快要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