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面前的周凛,手中的那半串儿糖葫芦泛着莹莹晶光,一时间,语塞。
周凛笑得温和,“走吧,先回家。”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让向暖脸颊泛红,垂眸躲避开周凛的目光,随着他的步伐紧随其后,周凛先是带着她在门卫处做了登记,这样她以后就可以随意出入了,当周凛开着车带着她进入军区大院时,向暖的小脑袋里不住地回忆着自己在他家里住的这一天是不是各项物品都已经归位了。
周凛也不是特别善于言辞的人,心里有很多话想对向暖说,可是忽然间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两人一直沉默着停车、上楼、开门、进家。
一进门,周凛忽然感觉房间里有着一种淡淡的清香,但是说不出是具体是什么味道,他在玄关处换鞋,看到一双粉红色毛绒可爱的拖鞋静静搁置在地板上,看上去像是两只小兔子玩具,周凛从未见过拖鞋竟然还有这样的,不觉嘴角轻扬。
向暖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己那双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的拖鞋抿抿唇,周凛换了鞋转过身看向她,“这里一般没有人住,家居用品基本上都是新的,你随意就好。”
闻言向暖点点头,换上那双兔子毛绒拖鞋,跟在周凛身后向客厅走去,暖气十足的房间里温度很高,两人都脱下外套,周凛穿着一套绿色军装,向暖脱下羽绒服,里面是一件米白色针织连衣裙和一条打底裤,两人坐在沙发上,向暖的心跳依然如鼓。
只见对面的周凛坐在沙发上依旧身体板正,向暖不禁感叹真正的军人就是不一样,时时刻刻都是标准的姿态,她不由得也挺直腰板,仿佛在等待着上级的训话。
周凛虽是正襟危坐,但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双手随意搭在腿上,“身体还好吗?”
向暖点点头,她以为周凛的第一句话应该是问她为什么会不辞而别,没想到却是关心她的身体,她垂着眼眸,声音很低,“那个,对不起啊,我之前不告而别真的是因为那天有事。”
“因为要去等唐教授吧。”周凛刚才已经从唐维州的话里猜出了七七八八,“但是为什么我给你打不通电话?应该不是关机了吧。”
向暖深呼吸,“唐教授说这次来安城有很重的科研任务,而且还是涉密的,我不确定你是什么人,不想横生枝节,所以就……”
“就不想再和我有任何联系了。”周凛接过向暖没有说完的话,随即点点头,“你这么考虑也是对的,毕竟我们萍水相逢,谨慎一点儿对女孩子更安全。”
向暖抿抿唇,心想完蛋了完蛋了,上次还给他留了一张银行卡,完全是一副花钱了事的姿态,好像自己就是一个想要撇清关系的渣女,她心里更是没底,不知道周凛会怎样想自己。
看着向暖局促的模样,周凛心里好笑,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的严肃,忽然,向暖肚子咕噜一声,她这一整天就只是上午在小吃街吃了些小吃,没吃什么正顿饭,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了。
周凛看到窗外的天色已经渐黑,“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
向暖哪里敢点餐,只是摇摇头,“我不饿,刚才吃过了。”
话音刚落肚子不争气地又叫了一声,向暖闭了闭眼,心想这个破肚子也太给自己丢面子了。
周凛看破却不说破,又想到孤男寡女共处在同一屋檐下确实有些尴尬,于是站起身,“这样吧,你这两天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吧,周一我来接你去研究所。”
向暖有一种鸠占鹊巢的感觉,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身份证丢了,本想着今天去补办却忘了今天是周六,派出所不上班,她把周凛一直送到门外,看着他离开后才关上门,靠在门上深呼吸,仍是感觉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肚子饿是真的,向暖明智地从小吃街买了一些小吃,周凛离开后她便吃了起来,麻酱凉皮下肚,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洗了个澡躺到床上,随意拿了一本专业看了起来,可能是在外面跑了一天,困意早早袭来,向暖迷迷糊糊中进入梦乡。
周凛开车回研究所,一路上,越想向暖越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是很有意思,就凭她让他追踪不到自己的手机这件事,周凛不得不承认这丫头有些本事在身上,回到研究所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他回到宿舍找到向暖的那只苹果手机和之前她给自己的那张银行卡和那张她以为已经丢了的身份证,反复看了又看,然后装在自己的口袋里,下次见她一定要还给她。
躺在床上,周凛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那张清秀漂亮的小脸儿,他干脆坐起身,打开床头灯,又拿出向暖的那张身份证,上面的证件照应该是早几年拍的,看上去年纪更小,眉眼间全是青涩和懵懂,头发高高地扎成马尾,朝气蓬勃,周凛静静看着身份证上的那张照片,忽然很舍不得将身份证还回去,思索片刻,他走到衣架旁,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钱包,小心翼翼地把向暖的身份证贴着自己的身份证一起放在最里层。
向暖睡到后半夜越来越难受,一身冷汗中醒了过来,感觉胃里火辣辣地疼,她坐起身,缓了缓,感觉浑身发冷,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发烧了,她强撑着穿戴好约了个车直奔医院。
距离军区大院最近的就是军医院,向暖直奔急诊,挂号时却发现没有身份证办不了手续,护士建议她由亲属委托办理,她想了想,拨通了黎露的电话,正在睡梦中的黎露被吵醒,看到是向暖的新手机号来电,心里一惊,这么晚打电话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连忙接通,向暖简单说了她这边的情况后,黎露是完全清醒了,让她在医院等自己过去,然后开着车直奔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