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雨势也终于小了一些,陈海在决堤旁边视察了一番之后,便也回到了家中。
“爹!”
陈芝芝见到陈海回到府上,便递上一块毛巾说道:“而今雨势终于小了,看上去明日便能停了。”
算上今天已经接连下雨的第七天了,在不停,或许西湖的水都能漫了出来。
陈海脱下身上的斗笠和蓑衣,接过陈芝芝的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水珠,没有说话,神色中有些疲惫。
陈芝芝看着自己父亲不说话,一直皱着眉头便开口问道:“爹,您有心事?”
“我觉得,唐鼎这个人有些奇怪!”陈海看了一眼自己的女
儿,坐下摇了摇头。
“唐鼎?”陈芝芝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悦。
她还记得上次在街上逛街的时候,被唐鼎言语轻薄,虽然最近很是容易从其他人的口中听到唐鼎的名字。
但那日在街上的事情,在陈芝芝的心中可没有这么容易淡去。
“嗯,唐鼎。”陈海皱着眉头说道:“此人年轻虽轻,但他的所作所为,和我所听闻的却是完全不一样。”
“此人城府极深,我也看不出来这人到底在想什么,着实有些费解。”
“你也看不透?”陈芝芝闻言微微吃惊,要知道她的父亲可是在官场上混迹多年,隶从四品的官员,看人
的能力还是相当之准的。
陈海盯着手里的茶杯心神不宁,惊慌失措的唐鼎,侃侃而谈的唐鼎,和无声无息之间收买人心的唐鼎。
还有从百姓口中听闻的唐鼎。
这四种不同的唐鼎,让陈海都有些糊涂,这样的少年是如何有这样深的城府,让他都看不出来。
“爹,是今日出去发生什么事了,让您觉得唐鼎的城府深?”陈芝芝对于唐鼎的印象还是仅仅在于当初在街上被轻薄,和在花船上无意间看到的一次。
再就是最近这几个月来,唐鼎可谓是朔州城的风头人物,基本去到哪里都能听见。
她和赵怀殷是同一种人,若不
是唐鼎那日语言轻薄调戏于她,说不定还会觉得唐鼎那一句对联:烟锁池塘柳,颇有才华。
现在听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这样评价唐鼎,不知为何,陈芝芝忽然对唐鼎有了些许兴趣。
对于这事,陈海觉得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便直接将在大河堤事情直接告诉给了陈芝芝。
包括是如何收买他手下金鼎的人心,还有不需要立碑为民忧国的情绪。
最重要的是,还有刘利的那五千两银子!
陈芝芝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然后问道:“爹,您觉得,会不会是唐鼎将借给刘城守的五千两银子,给忘了?”
“忘了?这世间恐怕没有
人能够将五千两银子不当回事吧?怎么可能会忘!”陈海摇了摇头说道:“但这事我也必须搞清楚,打算让唐鼎将这借条取来让我看看。”
就在两父女还在想着什么的时候,陈芝芝突然惊讶的说道:“爹,您觉得会不会是唐鼎故意如此?”
“故意如此?”陈海皱着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说...”
“不不不!”随即陈海又摇了摇头说道:“我有查过,刘利和唐鼎亦或者唐家都是无冤无仇,二人几乎毫无交集,怎么会如此做呢?”
陈海不蠢,当自己女儿提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他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是他不太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