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附近,还真让她们给寻得个破败的小院。
虽说是院子,但仅用低矮的篱笆围了半圈,里面立着间四面透风的茅草屋。
这样破落的房子,没准哪天风一吹便哗啦倒了。
房子的主人做梦也没想到,竟有两个漂亮姑娘要花三两银子来买。
金铃儿和银瓶儿顺利将院子买到手。
阮思看了也觉得满意,“窗户的窟窿用纸糊一下,屋顶用茅草补了,收拾停当便请傅小姐过来。”
不多时,傅韶华以阮家远亲的身份住进了这间院子。
她一开始眉头紧锁,不明白阮思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阮思笑道:“你不是看上了西城的李生么?想和他长相厮守的话,不如先来西城住上一段日子。”
傅韶华面上一红,有些扭捏起来。
“傻姑娘,”阮思叹气说,“不论你是慕其才华,还是仰其风骨,一旦要和他过日子,都会不一样的。”
她将傅韶华拉到篱笆边,指着远处的屋舍对她说:“你看,那边就是李家。”
李家的屋子同样破败不堪,和这间茅屋的破旧程度不相上下。
傅韶华红着脸道:“晏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让你提前看到,你若真的嫁给这个人,以后会过上怎样的日子。”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她的心事。
她的小脸透出一股倔强的神色,“我明白了,一定是我娘让你来劝我的。但我说了,我什么苦都能吃。”
阮思不以为然,笑道:“先吃些再说吧。”
傅韶华当真褪了绣裳钗环,换了荆钗布裙,执意要过穷苦人家的日子。
阮思早已和岑吟说好,不让傅韶华从傅家拿一钱,每日按照李家用度给她几钱过活。
“喏,”她命银瓶儿取了五钱递上,“这是今日的用度,明日我再过来看你。”
傅韶华当场呆住了。
说完,阮思携银瓶儿走了,将傅韶华独自留在破旧逼仄的茅屋里。
银瓶儿担忧地说道:“小姐,傅小姐从小娇生惯养,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会不会出事?”
“无妨,我已命金铃儿带人暗中保护她。只要她性命无虞,清白无损,旁的就由她自己去挨吧。”
有些路,旁人说了走不通,那人不自己走一遭,摔得个头破血流,想来也不会回头的。
她能做的只是提前让傅韶华看到路上的荆棘和深坑。
如果傅韶华想回头,自己就在岔路口拉她一把,送她回到岑吟为她安排好的大路上。
阮思暂且放下这头的事,寻思着提前去探一探红叶岭的地形。
前世,她只知温泉离枫叶林不远。
她既然决意要买地,还是先借秋游为由,将那边的环境调查清楚为好。
刚好,难得这几日短暂放晴……
阮思拿定主意,便跑去林泉大狱找晏瀛洲。
路上,阮思见糕饼铺在卖花生糖,特意买了好几块,用油纸包了带去给他。
大牢门口,陆伯仍然在守着那锅鸡汤打瞌睡。
见是阮思来了,他打着呵欠,挤出笑脸道:“晏家娘子来了,又来接晏大人回家啦?”
阮思取出花生糖,递给陆伯道:“陆伯!您尝尝看,这是我刚买的花生糖。”
陆伯显然有些讶异,不安地在衣摆上擦了擦手。
“好,好……”
他缓缓取了块花生糖,舍不得一口吃了,只捏在手里盯着看。
阮思笑道:“放心吧,不粘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