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金晓芸能敏锐的感觉到。
他没有不开心。
宴六需要人救。
他难道不需要吗?
但是宴盛司和宴六最大的区别就是,宴盛司能自己走完九十九步,君菀只要帮他那一步,他就会露出柔软的内里。
而宴六,他一步都不愿意往前走。
所有的心里疾病,患者自己不愿意配和的时候,再多的拯救者,再多的药物,都是没有用的。
而君菀难受的就是这一点。
金晓芸生怕君菀刺激到这个看起来不太正常的男人。
可没想到。
她这么一通说完之后。
宴六竟然诡异的不撞脑袋了。
就连脸上的神情都变得镇定了很多。
他还有些紧张的看了君菀一眼。
君菀松了一口气。
松开自己的手掌,发现手掌心里面也都是汗。
她也就是觉得上次她把宴六噼里啪啦的骂了一顿,宴六反倒是病情好了许多,这次试了试,果然效果很好。
宴盛司眼中也有明显的愕然。
这么多年。
他都把宴六当成易碎品一样捧在手心。
只是他忘记了,有的时候,周围的人一旦都保持那种对待易碎品的姿态,那他就真的变得一个易碎品了。
冷不丁遇到君菀这种不惯着的。
劈头盖脸一顿训。
反倒是让他开窍了?
想到这里,宴盛司脑袋抵着方向盘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君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骂你的宝贝弟弟,你笑什么?”
宴盛司一边笑一边偏头,“没有,我就是感慨。”
“君菀,你真的是来救我的啊。”
大概是老天可怜他。
君菀抿紧了唇。
突然抬手拨开了宴盛司额前的碎发。
她也笑了笑,“没事,以后有事我们一起扛了。”
夫妻。
本该互相扶持,富贵共享,苦难同度。
这是小陛下的夫妻观,没有谁就该一直依靠谁,攀附谁,一个会失去自我,一个会压力剧增。
她的一双眼睛,都明明白白的看见了宴
盛司的辛苦。
“不用。”宴盛司摁住了她的手,叹息了一声,“我怎么舍得。”
这么好的君菀。
就该是享受天下最好的。
宴盛司摁住了君菀的手,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眼睛时,里面只余一片冰冷。
“走吧,小六。”
“下车了。”
这一句话说的实在是有气势,金晓芸这个跟在大佬屁股后面的小透明都觉得背后都被汗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