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两个人眼神就像穿越了很多各自经历的伤疤世界，找到了互相取暖的炉子。

于霜再没墨迹，她心里盘算着，待会装着钱回家，但是不会给家里了，到时候就说家里用不上，再还给刘行。

刘行话不多，但于霜感觉的出来，这个男人多部分时间只是用沉默与观察来表达自己，也许这就是阅历男人的标志吧。

“我们现在……！”到了家门口，于霜不敢邀请刘行上去，又怕他误解是她觉得俩人关系不到那份上。

“我在下边等你！”刘行替她别好凌乱的耳边发丝。

于霜点点头，把刘行递过来的两万现金塞进羽绒服内兜里。

“姐，你回来的正是时候，120一会就到了！”于东根本就没打120，120真来，岂不露馅？全靠演技。

“妈呢？”于霜转脸往卧室看去，孙丽华正躺在**。

“你别进去了，她刚才好像说胡话，骂你没良心来着！”

于霜不敢往另外一方面想，可是不得不想，从她出公寓于东就说打120了，120会比她慢？那还叫急救车吗？

还有爸的反应，虽说他这个人木讷，但还不至于到这份上。

“妈现在具体什么情况？”于霜硬要进卧室看，于东横在面前。

“姐，你现在回家一趟气一次人，能不找事吗？”

“是你打电话让我回来的，我看一眼妈怎么了？”

“我打电话就是和你说医药费不够，不是让你来干别的，只要你解决钱的事儿，余下上医院陪床啥的，出力的，我干！”

“我现在没钱了，刚上班不到发工资日期，这次出力的事儿我干吧！”

“是，是霜吗？”里边**冒出声音。

“妈，是我，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不去医院，谁都不许给我整医院去！”

“妈，那我都打了救护车了！”

“退了！”

于霜摸摸衣兜里的钱，看着于东拿着手机在阳台上给120打电话，忽然掏出自己手机，拨了于东手机，一串音乐从阳台响起。

于霜箭步杀过去，一把夺了于东手机，“你给120通着话，我的电话还能打进来？”

“你干啥！”于东一把夺过手机，不料于霜力气大的出奇，“于东你害我还不够吗？”

老郭大半夜的提着鸟笼子开门出去，孙丽华从**跳起来，“家里一有事你就躲出去，我早晚会被你们一个个气死！”

“妈，你住院的单子能拿我看看吗？”

“你还嫌弃你妈我死的慢了？”

“你没病装病，一次次骗你闺女钱，要死也是我先，我一个人在外边挣钱容易吗？你们有问过我怎么挺过来的吗？你们除了算计要钱还会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为什么每次踏进这个家门，就是千篇一律的钱钱钱，咱家就这么需要钱吗？”

“姐，你上次回来气了妈……！”

“你给我闭嘴，我问你，手术的单子呢？就一直没病过对吧，那一万五给我，给我啊，我气妈，我怎么气她了，是我不跟你们搅和就气着她了？我只要不顺着你们胡作非为就是气着了对吧，那好，你别打电话让我回来气你们啊，你有本事尽个儿子的义务啊，你不打游戏不要钱的，家里会有这么多干仗的导火线吗？一天三顿吃能吃多少？穿能花多少，所有表象上看似是我气的妈，实质不都是你挑起的？”

“你们，都给我滚，我怎么生了你们俩孽障，跟你爸一块滚的远远的，是，你们的妈就没资格病，这个家我要是倒下了，我，我，我哪天要是真病了，我看你们……！”

“妈，你真的是我妈呀，我正下定决定你们怎么要钱都不管，结果你就来了个致命的借口，我不敢怀疑你装病，我就不相信自己的妈能装病来糊弄钱，你还真能失了当妈本分，我没失了女儿本分吧，我把装修店面的钱拿出来给你治无病之病，我一个人创业打掉牙齿把苦水咽下去，不给家里添负担，不指望家里帮得上忙，你们好意思拖我后腿？”于霜一肚子的话要说，确因为猝不及防不知道如何整理出来，出口的话实在不足以代表十分之一的心情，莫名的从怀里掏出那两万，狠狠在地板上砸，砸，一下下的砸，用这样的声音来对抗许久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