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退回营中,埋锅造饭,徐琨部署巡营之事,暗中派人到沭水桥边埋伏,拦截敌军信使。
吃过饭后,正与陆逊商议军情,却见贾华端着一碗汤走进来,笑道:“舅舅,陆将军果然考虑周到,知道天气炎热,竟为我们准备了绿豆汤消暑,刚刚熬好,我先取了一碗来。”
这贾华其实是徐琨的外甥,从小喜欢舞刀弄枪,让他跟随孙权做护卫将领,但贾华不愿留守后方,主动请命到前军效命,徐琨命他不许在士兵面前以亲戚相称,以免被人说闲话。
“你说什么?”徐琨大惊,起身两步来到近前,沉声道:“你小子是不是也偷喝了?”
“嘿嘿,只喝了半碗……小半碗。”贾华缩了缩脖子,小心赔笑。
“混账东西!”徐琨大怒,一把夺过碗放在桌上,厉喝道:“还有谁偷喝了?”
贾华后退两步,小声道:“后营守备森严,谁也进不去,我是闻见清香之气,骗他们说你先要尝尝,才……”
“混蛋!”徐琨气得脸色铁青,大怒道:“假传将令,擅入禁地,该当何罪?来人——”
“且慢!”陆逊急忙拦住徐琨,无奈笑道:“难得贾将军一片孝心,就不必追究此事了,眼下
不是治罪之时,还是以治病要紧。”
“舅父,就算那些都是药汤,我就喝一口,何至于如此动怒?”贾华赶忙求饶,“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是巴豆汤!”徐琨指着贾华,恨铁不成钢,气得说不出话来,“你说你……叫我说什么好。”
“什么?”贾华张大嘴巴,看了看怒气冲冲的徐琨和无奈而笑的陆逊,怪叫一声,转身冲出帐外。
曹飞正在巡营,见贾华冲到营外壕沟边,抠着嗓子呕吐不止,幸灾乐祸大笑道:“让你小子和我抢肉吃,撑着了吧?”
大帐内,徐琨背着手如困兽般来回走动,想不到陆逊为曹军准备的巴豆汤,第一个喝下去的竟是自己人。
初更过后,派出去的斥候返回营中,果然抓来一名曹军使者,带着曹泰信前往郯县求援。
陆逊看罢信,点头笑道:“曹泰果然要来劫营,吾计可成矣!”
徐琨马上传令升帐,徐盛等人纷纷前来,唯独不见贾华,亲兵报告,贾华腹泻不止,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请伯言传令吧!”徐琨脸色铁青,又气又觉得好笑。
陆逊对曹飞吩咐道:“我已在后营准备好两百士兵,穿戴曹军衣甲,曹将军熟悉羽山地形,
借着夜色进入羽渊,假意取水,将桶中之物倒入湖中。”
曹飞领命而去,陆逊又命公孙阳带兵准备柴草,堆积在后营帐中,等四更过后,点起大火,将人马分作两部,在营中往来奔走,发出喊杀之声。
徐琨和徐盛则带兵埋伏在山谷口,只等曹军杀下山来,徐琨上山擒拿营中守军,徐盛堵住山口,将曹军包围住,等候收押俘虏。
羽山之上,曹泰与牛金计议已定,派人向夏侯存送信,又传令三更造饭,三军饱食之后准备厮杀。
山上水源不足,曹军只好又连夜下山取水,两边山上都有曹军打水,曹飞带人混在其中,竟无人发觉,他们看似在取水,实则是向里面倾倒汤药。
曹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将此次出兵之事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不禁阵阵后怕,若是东吴大军到来,将羽山围住,岂不是自取灭亡?
思前想后自省的是,半睡半醒等到后半夜,亲兵送来饭食,吃过之后披挂整齐,早早便出营巡视。
只见半轮明月挂在天空,月华如练,山下吴军大营火光大亮,巡营的士兵交错而行,防守十分严密,不由暗自担心,不知夏侯存能否靠近敌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