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吃饱喝足,在晌午之前就躲进了大宝贝的柴房里。
想着他的任务必须等到夜黑风高,索性就在一捆干柴后头蒙头大睡,养好了精神好干活。
谁知这一觉到了华灯初上时分,尿意将他憋醒,后悔自己不该在收到银子时还跑去小酒馆好酒好菜饱餐了一顿。
透过窗户纸的缝隙往外看,前院里人声鼎沸,后院里干活的婆子厨师奔来跑去,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时机偷溜出去。
就这么憋着吧。
谁知酒楼的生意那般好啊,等的他两条腿都夹紧了,等到洗碗的婆子离开之后许久没有再回来,这才壮着胆子欲出门找茅厕。
而就在这时,又见着一男一女暧昧的来到了后院的小石桌旁。
他虽然在心底痛骂这二人来得不是时候,可看着那应该是小夫妻的二人在花影虚虚实实的遮掩下又搂又抱的谈情说爱。
哎哟,这大酒楼看着富丽堂皇,试着跟那些勾栏瓦舍有啥区别啊?
一时间他竟忘记了自己内急之时,趴在窗边偷看别人瓜田李下,兴奋得不行。
看着他们就要进行到拥抱亲吻那一幕,京东过头的王三突然像被打了鸡血一样跳起来身来,不慎就踩到了脚边的干柴,吓得他又飞快地滚进柴火堆里,等了许久才敢返回来探看,花下已不见了人影,这才飞快出门去上茅厕。
解决了此问题,另外一个问题便接踵而至,从此在院子空气中的饭菜香勾起了他的馋虫,他饿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好在王三做地痞多年,在酒楼这些桌与桌不相识的食客眼皮子底下顺走一些吃食对他而言简直易于反掌。
成功骗来了半只大肥鹅,一壶桃花醉,在柴房里大快朵颐的当口。
远远听见有客人大说大笑往后院来,他谨慎地侧耳听了声,那些舌头都快捋不直的对话让他安心。
看来就是两个喝醉了找茅厕的人,不用理会,继续吃他的。
大宝贝的厨艺真是好,有红有白的鹅肉与烤至焦糖化的脆皮,从外到内,挑不出一点毛病,油水充足,伴随着淡淡的柴火香和铺盖在鹅肉身上酸酸甜甜的酱汁,简直是人间绝味啊。
哪怕是没花一个铜板弄来的肥鹅,在他嘴下,骨头剃得干干净净才舍得扔。
只是,老天爷就是这么的不开眼,不给他啃完肥鹅的时间,有人一脚踹开了柴房的门。
“啪嗒!”
一半的一半肥鹅掉到了地上。
“啪嗒!”
他嘴边正叼着一块肥鹅屁尾稍,千里香啊,也应声落地,可惜了!
王三拢目光一瞧,好似有一支修竹射了进来,英姿朗朗,清冷张扬。
下一秒,屋内又挤进一颗大枣,身高九尺,是特别特的红,红脸红衣,虎背熊腰……
这是什么情况,竹竿打枣,有枣没枣打三杆,正好打着他了吗?
直到有伙计举着火把将柴房照亮。
他才看清男人眼底的肃杀之色。
哎哟我的娘耶~
桃花醉醉桃花,这不是什么竹子大枣,这是自己行踪暴露了呀。
王三嗷唠一嗓子叫起来,跳起身就要施展毕生所学,借助屋里或高或低的堆头往梁上窜。
他得赶紧跑,到了梁上捅破瓦顶钻出去,逃命啊!
他想得是挺好,可惜才迈开第一步,下一步凌空的腿,就被人甩过来的破灶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