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反观南一,愁眉苦脸地像是吃了猪食,哦不,比吃猪食还要难受。
“姥姥,‘拿膏’真好吃。”
“星辞喜欢就好啊。”
江桂兰笑着道,人老了,吃什么都不香了,寡淡无味得很。
年轻时吃的东西多了,老了都尝试个遍,没有新奇的点,也不像年轻时候有那么强的好奇心,日子过得也就开始无趣起来。
若不是有孩子,若不是有孩子的孩子,成为活着的羁绊与留恋,身边的人走了一茬又一茬,又该靠什么活着?
“喜欢。反正总比饿着肚子好。”
南星辞闷头,认真淦饭,饥饿的感觉,她尝过数万次,每一次都是抓心挠肝的空寂感,每一次都让她觉得生不如此,面色发烫,体温升高,整个人像是被笼罩,无从挣扎。
时间久了,当南星辞开始有能力买东西吃,她就像个小仓鼠,不停地储藏、存储,就是怕有一天,她在回到没东西吃的饥饿日子。
“有姥姥在,星辞不会饿肚子的。”
“现在星辞长大了,有能力赚钱,以后也就不会饿肚子了。”
鹅鹅村和高家村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反正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老人家上了年纪,自然不能像年轻时候那样嗖嗖来、嗖嗖去。
在看不见的地方,他们也就不能护着南星辞……
“嗯,不会了。”
可还是会怕,生理性的恐惧,怕没饭吃,怕饿肚子,这种感觉,只有经历过饥荒的人才懂。
南星辞没经历过饥荒,可柳月和南宫阙,却给她创造了一场纯人工的‘饥荒’,只是她一个人的饥荒。
南星辞没敢告诉姥姥她害怕,因为怕姥姥担心。
“姥姥,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啊?”
南一一开口、一搭话,就自带一种叫人生气的本事。
江桂兰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一僵,是她不想和南一说话吗?是南一每次说话太呛人了,她年纪大了,不想被气得短寿,她还想多活几年啊。
“叩叩。”
“一一,你和我来。”
柳月先敲门,后开口,缓和屋内的尴尬氛围。
南一被柳月喊走后,南星辞和姥姥相处得很开心。
而柳月喊走南一吼,也只是给南一弄了块凉毛巾,让她冰冰脸。
除此之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因为柳月知道,经年累月养成的品性,非一朝一夕能更改。
她也需要改,也算有个伴,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