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站在堂下,拢起手来作喇叭状朝楼上喝道:“白牡丹姑娘,你可在上面,苏锦没有食言,来救你出此牢笼来了。”
片刻之后,二楼最里边的一间房间锦帘微启,一张俏脸就像惊惶的小兔一般露了半张,很快便缩了回去。
苏锦正自纳闷,猛然间帘幕高高挑起,一群女子跌跌撞撞的从里边蜂拥而出,一个个就像脱了樊笼的小鸟,脸上带着泪花和笑容,飞奔而出。
苏锦张着的嘴巴还没合拢,一阵香风扑来,白牡丹已经跑下楼梯纵身投入苏锦的怀抱,双臂紧紧搂住苏锦的脖子泣不成声道:“大人果然是信人,奴家这回可算是真的找对人了。”
王朝马汉张龙张着大嘴看着眼前穿花蝴蝶般跑下楼梯的女子们,长这么大,美女见过不少,可是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美貌的小娘子,而且个个穿得单薄,仪态旖旎风流,怎么不叫三大吃货吃惊;虽说晏东家和柔娘浣娘等人也是经常见,论到长相这些女子根本不值一提,但是那是公子爷的人,身为仆从他们正眼也不敢多看一会,但眼前的女子们他们大可肆无忌惮的饱餐秀色,相比较而言,倒是觉得这些女子更为惊艳,因为她们的身上带着一股晏东家等人无法比拟的气息,那是一种雌性的带着诱惑性的撩拨的人发痒的气息。
苏锦想推开白牡丹,可是白牡丹就像八爪鱼一般的紧紧缠着他,将臻首埋在他的脖子里哭泣,泪水弄得苏锦半边脖子湿漉漉的。
苏锦无奈,他也能理解白牡丹的感受,就像米花一样,身处苦难折磨之中,忽然间重见天日的喜悦,光用笑容是无法表达的,必须要哭,大哭特哭,必须的。
白牡丹终于止住悲声,缓缓退后,看这身后十几个梨花带泪的女子,轻声道:“诸位姐妹,这就是奴家跟你们说的苏锦苏大人,奴家便是托了他来搭救咱们,苏大人果真做到了,奴家本以为他是随口哄人呢。”
众女子赶忙盈盈拜倒,莺莺呖呖的齐声道:“多谢大人搭救我等出苦海,奴家们无以为报,但求拜佛诵经日日保佑大人平安喜乐,福寿绵绵。”
苏锦被眼前一片拜倒在地的乱花迷了双眼,手足无措的道:“赶紧……赶紧起来,去传了衣服,我带你们离开这里,天一亮便要整条街清理盘查,到那时便走不脱了。”
众女子自然明白,勾引官员下水,她们也算是帮凶,虽然是被迫,但是官府追究责任可不会跟你谈什么人情,这位苏大人便是要釜底抽薪,趁着盘查尚未开始,将她们尽数带走藏匿。
苏锦也很是头疼,本来是要救白牡丹一人,一下子弄出来这么多女子,如何安置倒是个难题;趁着女子们纷纷各自回房更衣之际,苏锦咳嗽一声转头问道:“那个……将她们安置在何处为好?”
王朝马汉张龙看着苏锦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破鞋,难怪那天公子爷在富贵楼中盘桓了个把时辰,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湿漉漉的,身上一股香气,原来这楼里居然有这么多的美貌女子,别的不说,那个叫白牡丹跟公子爷之间必有瓜葛,一上来搂得跟葫芦丝缠着常春藤一般,那叫一个亲密无间,公子爷家中有晏东家这般绝世的美女,居然还在外边偷吃,当真是难以理解。
“说话啊,问你们话呢。”苏锦被三人瞪得羞愧欲死。
“送去悦来客栈,城里也就那儿还能藏住人了。”马汉瓮声瓮气的道。
“呸!什么馊主意,爷的这么多相好的统统送去悦来客栈?你是要晏东家和柔娘她们上吊抹脖子么?”张龙骂道。
苏锦忙摆手道:“莫要瞎说,不是相好的,只是被冯老虎囚禁的苦命女子罢了……”
“不是相好的那么捻熟?抱得铁钳子也钳不开……”王朝嘀咕道。
“是啊,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放心,我兄弟三人不会乱说的。”张龙道。
苏锦快要暴走了,张口要申辩,王朝咂嘴道:“算了算了,姑且算不是相好的好了,反正跟咱们兄弟无干,爷也不用跟咱们解释,还是花些心思想想如何向晏东家她们解释,哇……这么多,啧啧……”
苏锦自觉的闭上嘴巴,跟这三头货也没什么好说的,嘴皮子磨破了也不会有结果。
“就送到悦来客栈去,张龙,你负责送去。”苏锦咬牙道。
张龙忙摆手道:“那可不成,要送你找别人,我可受不了盘问。”
苏锦看向王朝马汉,王朝赶紧扭头看着转动的宫灯,马汉赶紧低头开始研究羊绒地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好好,你们好!爷自己送,没义气啊,真没想到我苏锦身边全是没义气的人呐!”苏锦捶胸顿足。
“爷,别闹了,干嘛找不自在,男人沾花惹草算得了什么?你非要送到悦来客栈给自己找事,叫俺说,随便包一家客栈先安顿他们在做计较,这些小娘子们一个赛一个美貌,别人抢还抢不到呢,爷您就偷着乐。”王朝道。
“也好,左近寻一家客栈给她们先安顿了,事情一过,我便将她们遣散,就这么办;马汉在北街寻一家客栈,就说是官府征用,里边的客人统统赶走,张龙负责将她们带去客栈安顿,然后就带人守在那里,若是有官兵搜捕到客栈,便说是我吩咐的,不准进客栈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