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整整衣冠,带着两人跟随小喽啰来到聚义厅,厅内灯火通明,厅壁上数十盏烛台全部点,大厅正中一张大桌子上尚摆放着多头烛台,十几根蜡烛也全部点。
苏锦暗道一声:好阔气!蜡烛这玩意虽不值钱,但是普通人家只烧的起油灯,像这般阔气的烧法,一晚上便耗尽了普通人家三天的伙食钱。
桌边虎皮大椅上,沈耀祖n沉着脸端坐上首,邱大宝刁麻子以及其他几个小头目分坐两旁,个个面se惶恐。
苏锦知道沈耀祖肯定是在山下抵御官兵的佯攻,没准还吃了些小亏,这才情绪低落,他心情不好,土匪们自然是噤若寒蝉,生怕触了霉头。
苏锦迈步进厅,拱手哈哈一笑道:“沈大当家好,何必这么客气呢,叫人随便送些饭食不就行了么?还摆什么酒宴,当真折杀我也。”
座上众人纷纷转脸看来,脸上均怒容满面,一个个拿眼睛瞪着苏锦等人。
王朝嘀咕道:“这些人怎么了?怎地这般看着咱们,咱们杀了他们的人,还是放火烧了他们家房子?”
苏锦忙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走到桌边的空位便要坐下。
就听沈耀祖冷冷的道:“谁让你落座了?”
苏锦愕然道:“难道要我站着吃么?”
沈耀祖道:“谁说是来请你用餐了?来人,将这三人给拿了,绑在柱子上,等我们吃饱喝足在慢慢炮制他们。”
一旁侍立的小喽啰们发生喊,纷纷围拢上来,拿着绳索便要捆绑苏锦等人,王朝马汉一声怒骂,摆开架势便要动手,苏锦大声喝止道:“且住,我有话说。”
沈耀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冷笑道:“你还有脸说话。”
苏锦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好心上山和你等商议大事,你等竟然如此无礼,人说盗亦有道,我看你们这些人连土匪都不会当。”
“住口,黄口小儿,伶牙俐齿,说什么来和我等商议大事,原来是麻痹我等,趁机在山下偷袭我隘口,居心何其不堪!”
苏锦正se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不过你也不想想,我上山以身犯险,却命人在山下偷袭,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么?山下的进攻跟本人毫无干系,定是那领兵之将不耐烦了,所以自作主张率兵攻打,此事不但大当家的气愤,连我也是极其愤慨,下山之后,本使第一个便找那将领算账;这丘八,早就看我不顺眼,看样子是想乘机除了我。”
沈耀祖冷笑道:“凭你巧舌如簧,今ri也决不能饶过你。”
苏锦看这沈耀祖,长叹一声道:“本以为大当家的是个英雄人物,却没想到也是鼠目寸光之辈。”
沈耀祖劈手摔了酒杯,怒骂道:“死到临头还在辱骂于我,今ri傍晚,你那两个手下骂的还不够么?连我死去的父母,家中的亲戚故旧都被骂的不得安生,足见你们就是一群惫懒之辈。”
苏锦拱手道:“傍晚的事情是我的两位兄弟不对,大当家的要是觉得骂了你便有杀头之罪的话,本人无话可说;不过我也想问问你,我等入你山寨,不说是客人,起码是使者,你派人将我等软禁在石室内是何道理?大家都是爽快人,你若明刀明枪拔刀斩杀,我苏锦别无二话,却偏偏耍这些手段,教我看轻了大当家的。”
沈耀祖转了转眼珠子道:“本人是一片好意,山寨重地你等若无知到处乱闯,闯到禁地之中,岂非惹来杀身之祸,山寨中有许多地方你们是去不得的,只要踏入一步,即便没有我的命令,也是当场格杀的下场。”
苏锦哈哈大笑道:“如此我倒要感谢大当家的照顾喽?不过换做是你,到了别人家里,没经主人的允许,怕是也不会胡走乱闯,更何况本使乃朝廷钦命要员,这么点规矩都不懂,如何能在朝堂上立足?”
沈耀祖哑口无言,强辩道:“总之我是一片好意,你们自己错会了意,岂能怪我。”
苏锦也不逼他太甚,笑道:“也好,既如此此节就此揭过如何?我命手下两位兄弟给你赔礼道歉。”
说罢转头使了个眼se,王朝马汉委委屈屈的上前,拱手作揖道:“我等辱骂大当家的,实在不应当,给你赔礼了;事后我家大人也已经责骂了我等,你要真的觉得不能出气,我们骂你是乌龟王八蛋,骂你父母是一对王八,你也照样骂回来便是。”
沈耀祖气的要死,这两人也不知是真浑还是绕着弯子又骂人,但既然苏锦服软,再追究显得自己不够大度,于是皱眉摆手道:“罢了,你二人今后嘴上积德,天下间你看谁不顺眼都能骂,但是辱及先人断不可恕。”
苏锦拍掌道:“说的对,孝字当头,大当家的便是个中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