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苏记屯粮时粮价已经涨了近三成,原本一石五百不到,苏记出手的快,最后二十六条大船装了八万石粮食回来,均价六百五十,算起来短短十余ri涨了三成之多。
紧跟在苏记后面无南方的庐州商会就差了这小半个月的光景,他们的采购价已经涨到了每石一贯二三百,比原价翻了个跟头还有余。;lt;天有这么一次赚大钱的机会,所以在财力承受范围内强力囤积,拉高了采购价,也就不足为奇了。;lt;天的粮价最少在两贯一石以上,一个七口之家,一个月最少要吃三石粮食,h荒最少要持续四个月到五个月时间,这些人家光是在粮食上的支出便要将近三十贯。
对于年收入大部分在二十贯以下的大宋百姓来说,为了这四、五个月的吃饭钱便要不吃不喝攒上一年多才能不至于挨饿。
这只是理论上的计算,贫苦百姓能够紧紧巴巴的将ri子过下来已经是老天的恩赐了,每年能结余下来五贯钱,那一定是家有巧妇,jing打细算,而且平时注重节俭才行,稍有不慎便会年关难过,百事皆哀。;lt;天将会是大乱之局,人为了填饱肚子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流浪乞讨还是轻的,卖儿卖女、打劫哄抢、啸聚暴乱,甚至活食人肉。
苏锦不能继续想下去,脑海中呈现的画面让他不寒而栗,苏锦为自己成为哄抬粮价囤积居奇的jian商的一份子而感到羞愧,当时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些事;诚然在商言商,逐利乃商人天职,若是一味的逐利,苏记店训中自己亲自修改的第一条‘义信利’之条款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笑话了。
自己的事情倒还好办,这区区八万石存粮便是平价抛售也没什么,只是杯水车薪,八万石能抵上什么用,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让屯粮的商户们将囤积的粮食全部吐出来;这才是根本的解决办法。
苏锦急的抓耳挠腮,茶饭不思的过了一天,临下学时在学堂里给了自己一个清脆的大嘴巴,惊得众学子愕然相望,不知道他中了哪门子邪。
“皇上不急,急死太监。”苏锦暗骂自己,这些国家大事是自己应该想的么?自己已经告诉了晏碧云商户囤积粮食数目巨大这件事,晏碧云一定会告诉正为此发愁的晏殊。
如何将这些粮食弄出来是晏殊和朝廷的事情,自己在这里穷a心,把自己愁死了也是个被人笑的二货,这一嘴巴子该抽,什么时候养成这种忧国忧民的毛病来了。
苏锦下学回到宅中,意外的发现晏碧云竟然已经来了,正在房内跟浣娘小穗儿她们在叽叽喳喳的聊着话。
苏锦一头扎进柔娘的房内,唬的里边几个女子跟炸了锅一般的一哄而散,纷纷躲到床后柜子后面。
苏锦诧异道:“干什么?我是老虎么?”
“公子爷你不敲门就进来么?这可是浣娘的房间呢。”小穗儿不满的道。
苏锦翻翻白眼心道:我什么时候进浣娘房间敲过门?夜里摸过来好几次了,压根没敲门这一说。
晏碧云的声音在床幔后想起:“快出去,快出去。”
苏锦更加好奇,眨巴着眼睛道:“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我们在和晏姐姐试穿新衣服呢,公子爷还是快些出去。”小穗儿在柜子后面朝苏锦挥舞着雪白的小手臂。
苏锦这才明白,几个女子在里边试穿小衣呢,看来是小穗儿又在拿柔娘带来的新衣服做人情了;虽然很想探头去看,但碍着众人都在,只得嘟嘟囔囔的出了房,走到一进的院子里看王朝赵虎他们嘿嘿哈哈的举石锁、打沙包。
四大吃货的功夫可不是盖的,百十斤的石锁在手中舞得呼呼生风,穿着黑坎肩露在外边的胳膊上肌肉纠结,隆起一条条的疙瘩肉,看的苏锦羡慕不已。
这几个吃货,每餐吃三四海碗,碗里菜堆得跟小山一样,再不长肌肉那还不亏死了。
看看他们,再看看自己的小细胳膊,苏锦长叹一声,心中怒骂不已;每天锻炼这都几个月下来了,还是瘦的跟草鸡子似的,好在身手逐渐灵活,但跟眼前这几个吃货比起来,简直差的太远了。
内堂几位女子收拾停当,打发小穗儿出来请苏锦进去,苏锦赶忙二进宫进了浣娘的房间,桌上的茶水都沏好了,晏碧云脸红红的坐在桌子边瞪着他。
苏锦笑道:“衣服换好了?就这件么?这好像不是新衣服,这紫se襦裙今早你不是穿着的么?”
晏碧云白了他一眼道:“你个男子汉,天天关心女子穿什么衣服作甚?”
苏锦愣了一下道:“那我关心什么?国家大事么?我倒是想管,但是谁听我的啊?”
晏碧云语塞,扭头不搭理他;小穗儿道:“小婢将柔娘姐姐送我的明黄绸缎小衣送给晏姐姐了,我穿的松松垮垮的太大了,晏姐姐正合适。”
晏碧云制止不及,羞得面红耳赤。
苏锦哦了一声,眼睛不由自主的朝晏碧云衣襟领口里瞄,心道:原来是在试穿小衣,难怪小穗儿穿了松松垮挎,就你那小馒头两个,不松垮才怪;晏碧云穿着搞不好还嫌小呢。
苏锦的眼睛乱看,晏碧云吃不消了,轻咳一声正se道:“奴家有正经事要和你说,你若是不愿听,奴家便告辞了。”
苏锦忙拉住她道:“听,怎么不听!我这不规规矩矩的坐在这等着你说么,可没乱说乱动。”
晏碧云拿他没办法,这家伙惫懒起来跟街头上的小混混也差不了多少,自己怎么就死心塌地跟他好上了,晏碧云严重怀疑自己的眼光是否jing准了。
“奴家已经将你说的事情写信给伯父大人了。”晏碧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