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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一章 惊变

门外敲门声更响,有人高声喝道:“快快打开大门,不然便要砸门了。”

“来了,来了,娘卖.比的,嚎丧么?”杂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拉开顶门的圆木,卸下长拴,将门拉开一条缝,猛然间火光耀眼,刺得眼睛睁不开,门前高高低低几十名衙役举着刀剑灯笼火把,阵势吓人。

“各位差爷,这是作甚?”杂役慌了神。

“起开一旁,奉府尹大人之命,前来院拿人。”

为首的一名捕头高声喝道,拿出一张公在火光下一晃,随即揣进怀中,朝身后一挥手道:“留下两人把守大门,任何人许进不许出,其余人等跟随我去拿人。”

众衙役大声应诺,一涌而入,举着火把径直冲向学子寓所,看门的杂役见势不妙,赶紧悄悄蹩进n影里偷了个空,转身朝曹敏的寓所狂奔而去。

几十名衙役捕快冲进学舍,数名衙役将院门堵的严严实实,领头的捕头带命其余人按照曹敏提供的学舍号牌,一路寻去。

顷刻间学舍内鸡飞狗跳,睡眼惺忪的学子们百外边的吵嚷声惊的纷纷探头观看,衙役们挥舞着明晃晃的朴刀大喝道:“官差拿人,无干人等回避一旁,要是走脱了犯人,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学子们吓得赶紧缩回头去,胆子大点的从窗户缝门缝里朝外看,只见不到一会儿,四名学子披头散发穿着小衣便被拖出过道,院内早已准备好的锁链镣铐哗啦啦一阵乱响,锁了个严严实实。

有人认出那四人一位是乙一堂学子王安石,另三位是戊二堂学子魏松鹤、程良木、卢大奎;四人衣衫不整,嘴巴上高高肿胀,显然是适才衙役拿人之时吃了苦头。

“为什么拿我等,我等犯了何罪?还有没有王法了?”王安石嘴角流着血沫子大声喊道。

“留些力气去大堂上说,我等奉府尊大人之命来拿人,至于你等犯了何罪,爷我可没那闲心思管。”

领头的捕头扶了扶头上的方帽,一挥手道:“人犯王安石、魏松鹤、程良木、卢大奎已经缉拿归案,带走。”

众衙役架起四人,朝院外便走,闻讯而至的戚舜宾、曹敏等人刚刚赶到学舍门前,戚舜宾急的手脚直抖,在小厮的搀扶之下上前忙拱手道:“几位差爷,发生了何事?怎地来院拿起人来,这……”

“老山长,我等奉命而为,诺,这是府衙的捕,惊扰大人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人已拿到,我等告退,你若有疑惑可去府衙问询,我等只负责拿人,其他一概不顾。”

说罢一挥手,众衙役架起人便走,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

戚舜宾跺脚道:“奇耻大辱,奇耻大辱,竟然有来院拿人之事,老夫执掌院数十年还从未遇见,老夫倒要去问问唐府尹,此事须得给老夫一个解释。”

曹敏从黑暗中走出来,拱手道:“山长莫要着急,此事必有蹊跷,这几人平ri跳脱浮滑,说不定在外边惹了什么事,山长大人又何必强自出头。”

戚舜宾叹息道:“即便是拿人也需事先知会院一声,这般突然到来,院圣地岂不被玷污殆尽。”

曹敏面无表情的道:“山长大人,官府已经很给院面子了,半夜拿人,周遭居民城中百姓知道的还少些,若是白天,岂不是影响更为恶劣么?”

戚舜宾怒视曹敏一眼,骂道:“蠢话,这等事能藏住掖住么?天一亮便是四城尽知,满城风雨,亏你还说出这种话来;你不是平ri跟官府交情颇深么?这会子这件事便交由你去办,去打探消息,查明缘由来禀报于我,在作计较。”说罢怒气冲冲的去了。

曹敏碰了一鼻子灰,低声骂道:“老东西,火气倒是不小,这回看你这老脸往哪搁。

曹敏呵斥探头看热闹的学子们几句,叫他们安分守己回去安寝,转身拂袖而去。

衙役们前脚刚出了院大门,守门的杂役尚未关上大门,一个身影便刺溜钻出门外,杂役措手不及,连叫几声,那黑影头也不回消失在林间;杂役无可奈何,骂声晦气,关门上闩顶上圆木,自去瞌睡。

……

南城苏宅外,那条黑影到了院门口,探头探脑的刚要推门,身后闪出两名大汉,干净利落的用铁钳般的双臂夹住了他的头颈,随即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抵在喉咙口,耳边传来低喝声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来此干甚么?说。”

那黑影吓了一跳,忙道:“俺是来找苏公子的,俺是吴恒心。”

一名大汉板过吴恒心的脸,仔细端详一番道:“原来是吴公子,半夜三更你不在院睡觉,来找我家公子作甚。”

吴恒心也看清此人是苏宅护院马汉,同为吃货的他们,中秋那ri已经厮混的捻熟,忙道:“马兄弟,快莫问了,出大事了,快带我去见你家公子。”

苏锦正抱着柔娘柔软甜香的身体做着美梦,小穗儿无暇避嫌,跑进房来推醒了苏锦。

“公子爷,院的吴公子来了,说有急事找你。”

“这么晚了,他怎么来了。”苏锦心头一惊,顾不得穿戴整齐,披上小衣敞着胸口便朝外走,柔娘也被惊醒,拿了衣衫将自己的**遮盖住,忙道:“梳梳头啊,这样如何见客?”

苏锦摆手道:“你们睡,吴公子不是外人,无妨。”

柔娘怎肯睡去,穿好衣服,沏了两杯茶端去厅中,刚到厅外,便听里边有人说话。

“老六,可了不得了,大哥、二哥、三哥、五弟全被抓了,还好俺见机的快,这才溜了出来报信,俺生怕他们也要来抓你。”

苏锦心头一惊,脑子里轰的一声,第一个反应便是:滕王动手了。忙问道:“官差说了原因没有,因何事拿人?”

吴恒心叹息道:“乱哄哄的,又不准人看,如何知道?老六,你还是快走,他们也许就要来这里拿你了。”

苏锦思索了片刻,摆手道:“不会,我在城中居住,没有道理不先来拿我,而去拿院之人,定是与我无涉,没拿你,恐怕也跟你无干,此事颇为蹊跷,拿了四个人都是那ri跟滕王结了梁子的人,却偏偏不来拿你我。”

吴恒心道:“想办法救人才是,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他们。”

苏锦皱眉喝道:“乱说什么,我是那样的人么?总要弄清楚缘由方能想办法施救,缘由和罪名是目前要查探的两件事,这样,你先回院打探,明ri天明我想想办法去衙门里探听消息,这事十之仈ji滕王有关,看来这一次事情不简单。”

吴恒心道:“老六,你办法最多,你若没法子,他们几个可就完了,进了衙门,有事没事都要退一层皮,时ri越长,他们便吃的苦头越多。”

苏锦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温颜安慰道:“放心,我必尽全力施救,你我兄弟结义,那ri誓言犹在耳边,此事定有分教。”

吴恒心眼泪都要出来了,但知道一时半会也实在没办法,目前只能寄希望于苏锦了,于是告辞回去,苏锦命马汉护送他回院不提。

苏锦站在厅中细细思索,理清其中的脉络,忽然间他想起今ri白天方子墨曾跟他说到礼部为皇上龙诞选学子进贺之事,方子墨说这几ri那曹敏在他房内四处翻找章,寻找合适的人选;并说,拿走的稿中有自己和王安石等人的名字。

苏锦仿佛摸到了一些门径,曹敏拿了这些稿,接下来便出事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一念及此,苏锦周身上下宛如坠入冰窖,从头凉到脚。

苏锦恢复过来,出厅回房,却见柔娘端着茶盅站在厅外,整个个人便如僵了一般,苏锦明白她全部听到刚才的谈话,对于柔娘来说,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平平安安的ri子过不了也罢了,这事怕是又要涉及公子爷了,搞不好牢狱之灾又要降临到苏锦的身上。

苏锦叹口气,将她手中茶盅拿下,放在路边石凳上,伸手搂过她来,两人相拥无语。;lt;dd;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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