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的回答让李福山明显愣了下,只当对方在话说八道,不由冷笑出身:
“怎么,契约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楚,一方若是违约,必须十倍赔偿,难道你想抵赖不成?”
“咯咯,奴家待人处世,历来讲究诚信二字,还请李会长不要随意污蔑。”
云裳发出一串银铃似的娇笑,貌似没有一点压力。
李福山声音愈冷,讥讽道:“你现在帮主苏家站台,已经公然违约,还用得着我来污蔑?”
“李会长还没听明白么,奴家说了最讲究诚信,又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声誉开玩笑,选择违约呢?”
“你还狡辩,契约上明明就是这么写的。”
“咯咯,契约上是这么写的没错。”
云裳点了点头,李福山见状嗤笑一声,正想说看吧,连你都承认了,还狡辩什么,却见云裳红唇再次勾起弧度:“可要是没人签过呢?”
“怎么可能会没人签……”
李福山一听这话,当即嗤之以鼻,话才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他忽然想起,邀请云裳出演的并非自己,而是委托给一位经常进出红袖招的商会会员。
而他自己,只是草拟了一份契约,以及支付前期三千两银子的订金。
想到这里
,李福山飞快转身,视线落在隔着三张桌子远的一名青衫男子身上,沉声开口:
“曾老板……”
叫作曾老板的青衫男子,正是受他委托的人,单看此人坐在核心区之外,便可以知晓,他在商会中的份量只是一般。
曾老板手里正端着酒杯,一听李福山叫自己,吓得手上一抖,斟满的酒液立刻洒出来半杯,惹来同桌诧异的目光。
只见他哆哆嗦嗦地放下酒杯,用了好长时间,才机械地转过头,冷汗直流地看着李福山,嘴角勉强牵出一丝笑容:
“李……李会长,不不,不……知有何事?”
这模样一看就是做贼心虚,李福山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仍然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道:
“曾老板,在下委托你去红袖招办的事,是否出了什么岔子?”
“李会长,我我,我……”
曾老板汗如雨下,脑袋都快埋进胸口,支支吾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咯咯,李会长,看样子曾老板的身体不太舒服,我看你还是不要勉强了,不如,由奴家来告诉你……”
最重要的人证已经被揪住来,云裳正好借此洗刷污名。
“李会长有所不知,曾老板确实来过红袖招,委托一位嬷嬷上门
邀请奴家,难得织造商会这么看得起奴家,奴家自要卖这个面子。
“后来,嬷嬷照规矩送来订金和契约,奴家本是要签的,不过,上面忽又传来消息。
“红袖招为了回馈老顾客,近日有减免活动,不巧,这位曾老板刚好就被选中了。
“于是,奴家只能按照馆阁里的规矩,原样退还订金,却还不得不答应出席今日的表演……哎,平白遭受这么大损失,李会长说奴家该到何处说理去?”
云裳幽幽一叹,一双妙目流转,最有有意无意地落在王安身上。
日,什么意思,想让我弥补损失,地主家还没余粮呢,老子没钱……少年太子赶紧把脸撇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