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新军在武泉城外扎营,城中百姓还特意为新军送来了一头猪,这还是最近陈宫安排人送来的,但是百姓们还是舍不得吃,只是今日新军大军到了,百姓却拿出来为出征的将士加一餐,也算是壮行,颇让新军将士赶到激动,只是更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背负,如果不能杀败鲜卑各族,回来如何对如此热心的百姓交代。
大帐之中,刘岩脸色阴郁,典韦周仓杜仲札木合诸将立于坐下,身边乌娜也不敢有一丝动作,即便是典韦都不愿意此时和刘岩说话,刘岩脸上写满了怒气,鲜卑族造成的伤痛并不单单的是这一次的侵略,如果不是常年受鲜卑族的侵略的话,并州如何会变得如此人烟稀少,从西汉开始到东汉结束,鲜卑部落就没有停止过对大汉疆土的侵略,每年总有几次杀进来,所过只是烧杀抢掠,不但抢走了粮食钱财人口,更是极大地破坏了农业生产,以至于人口不但无法增长,有时候还会出现回落的可能,曾经一度杀到了长安城外,很多地方都变成了不毛之地,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刘岩只是愤恨,而如今在看到这幅惨象,心中所有的只剩下了仇恨。
“去把札特叫来,我有话对他说。”半晌,大帐之中一直沉默,却不想刘岩忽然开了口,竟然是要把札特叫来,听见刘岩的吩咐,杜仲于札木合几乎是同时间抢出,谁也不愿意呆在大帐之中,实在是太压抑了。
可惜典韦却没有杜仲札木合这两个小子反应快,眼见他们出去,典韦只能干笑了一声,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于周仓毒王一眼,只是苦笑不已,不知道主公今日是怎么了,心情变得这么差,只是知道刘岩是因为这些百姓的原因才会变成这样的。
没过多久,札
特就应召而来,脸上也很阴沉,只是却又陪着小心,远远地从大帐之中的安静,札特就知道这一次是来者不善,果然,进了大帐就看到刘岩臭着一张脸,望见札特进来也是冷冰冰,衣服札特钱了他所少钱似得模样。
“参见将军——”札特不敢怠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时遥想当年,札特还可以于刘岩平起平坐,但是如今的刘岩,他只有仰望的份。
不过令札特意外的是,虽然刘岩一脸的阴沉,但是却并没有过激的反应,眼见自己过来,却只是点了点头,随手朝一旁的椅子比划了一下:“来了就坐下说话吧。”
点了点头,札特便坐下了,只是却没有抬眼去看刘岩,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更没有问刘岩叫自己来干什么,刘岩有事,必然会问他的,自然也不用札特去问怎么回事,当然刘岩叫他来自然是有话想说,只是刘岩沉思了一会,这才轻吁了口气:“札特,我叫你来就是为了向问问你,你今天看到的这一幕有什么感觉?”
说罢,刘岩眼光如炬的瞪着札特,等待着札特的回答,只是这番话却很是让札特迟疑和不解,本来以为刘岩是要兴师问罪的,却没有想到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札特沉默了一阵,这才低声道:“将军是想问看到那些百姓,我心中是什么滋味吧,我倒是可以告诉将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管不了太多,我所能照顾的只是我的族人而已。”
“看看那些百姓,看看那些孩子眼中的悲惨,札特,你知道吗,那一刻我心中真的很难过,一股子杀念充斥在心头——”刘岩语气低落,声音带着质感,本来该是抑扬顿挫的话,偏偏说的是很低沉很平淡。
但是札特并没有因为这些而变得轻
松,平静之中往往蕴藏着狂风暴雨,其实那一刻札特心中也是有感触的,只是这种感触也不过一纵即逝,同琼别人就往往意味着会对自己残忍,草原上信奉的是狼,刘岩话声落下,好半晌,大家都是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札特才终于轻叹了口气:“弱肉强食,自古便是如此,将军想要怎样?我们部落兵强就会侵入大汉的领土,将军兵强,不正也在打这大草原的注意吗,这没有什么区别。”
“说得好,弱肉强食自古皆然,本来我心中还有些不忍,想到要斩杀鲜卑部落,要想杀个血流成河还有些不忍心,不过多谢札特首领的劝解,倒让我不在费这份心,来人呐,给我拿酒上来,我和札特首领喝几杯。”刘岩忽然纵声大笑,好像真的想开了什么,竟然在这时候招呼近卫上酒。
刘岩的变化让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刘岩这是要干什么,没有人知道,因为刘岩很不对劲吗,情绪有些不稳定,酒很快就被端上来了,刘岩把玩着酒杯,猛地一饮而尽,只是一脸怪笑的就看着札特:“札特首领,根据我的探子回报,在行军两天就能到达儃石求所部,到时候你就领着你的人给我杀上去,我要的是血流成河鸡犬不剩,懂了吗。”
札特一呆,脸色更见得阴沉,将杯中的酒一下子喝干净了,却只是点了点头:“将军放心,札特知道该怎么做。”
只是札特绝没有想到,此时的刘岩已经有点疯狂,双眼之中闪过一道杀机,只是玩味的看着札特,忽然笑了,嘲弄的看着札特:“你明白吗,只怕你是不明白,我要的是摊手部血流成河,同样海虎部也一样血流成河,我不希望看着你们存在,这也是唯一可以解救你的族人的办法,你可以选
择不答应,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有一点异动,那么海虎部就会全部灭绝,我还要谢谢首领的提醒,因为我现在兵强马壮。”
众人一呆,谁也想不到刘岩会说的这么直白,诚然,札特已经做好了拼死的准备,但是却如何没有想到,刘岩竟然会然在此时说出想要灭绝海虎部的话,真的要灭绝的话,海虎部觉无侥幸,事情就是这种事情,但是真要是说的这样直白,札特这张脸却感到无处可放,不由得脸色大变,只是眼中闪过一道杀机。
哪知道刘岩却并不在意的望着札特,嘴角的嘲弄之意更厉害:“杀人者恒杀之,正如札特首领所说,弱肉强食,我不需要有什么负担,你们只想着你们的族人,不用考虑大汉的子民,我也一样,只考虑并州的百姓就行,至于你们,在我眼中和那些野草没有区别,有的只是会不会给我添麻烦。”
札特没有说话,说了也没用,杀刘岩是不可能,札特做不到,所以那就只有瞪着刘岩来杀他,世界就是这样的,札特也没有选择额,不来掠夺汉人,族人的吃的就没有,就会饿死,但是来掠夺吃的优惠和汉人结下死仇。
从大帐里出来,札特就有些浑浑噩噩的,一路跌跌撞撞的回了海虎大营,心中却是愤怒急了,真的想要此刻率领大军掩杀过去,但是那一丝清醒,却告诉札特不行,因为新军根本就是在防备着他,那些千弩车杀机森森的正对着他们,只要冲过去就是死的。
终于回到大营,几名将领正在等着他,见到札特这副模样回来,却有些不知所措,赶忙将札特领回大帐,只是札特已经喝得是伶仃大醉,嘴里又在咒骂着刘岩,却让海虎部的将领一阵心虚,免不了朝新军大营方向望去。
“你们知不知道,刘岩这王八蛋欺人太甚,他竟然要让咱们和儃石求拼个你死我活,然后让咱们一起完蛋,一个都不留。”札特咬牙切齿的,眼中凶光外漏,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刘岩。
对于札特的话,众将领一阵心惊,刘岩是要对海虎部动手了吗,原先还心存侥幸,就算是打仗,早晚能有人活下来,但是如札特所说,那么岂不是真要一个人也留不下来,刘岩是打定主意让海虎部灭亡了,原本这件事情并没有告诉底下的兵卒,那么现在又会怎样,一时间一个个心中惊慌起来。
终于有一个名叫纳塔的将领鼓足了勇气,从怀中掏出一份锦,迟疑道:“大王,这是当时乌翰交给我的,说是如果有一天部落要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让我交给大王的,我看现在就是那时候了,大王你看看,也许乌翰早就有办法留下了呢——”
众人谁也没有想到,一时间都望向纳塔手中的锦,或许是听到武汉的名字,札特猛地一精神,一下子坐了起来,伸手将锦抢在手中,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看了起来,只是越看脸色越是不对,究竟乌翰在信中写了什么?
好半晌,札特才看完了信,一张脸却是快要沉出水来,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信揣起来,然后朝众人挥了挥手,忽然之间就没有了精神,只是沙哑着嗓子道:“你们都退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下,不要来打扰我——”
众人不敢说什么,也只有对望着退了下去,也没有人敢问乌翰到底写了什么,只是在众人推出去之后,札特又将锦拿出来看了一遍,半晌,才悠悠的叹了口气,将锦在火把上给点了,化作一堆灰烬,呆愣了半晌,才悠悠的苦笑道:“乌翰,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