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食一顿还不简单,高篱瞧去昭婉与往常不同,且越发冰雪敏智,与前些时日深陷内忧外患的少奶奶比之起来,这才是高篱渴望的昭婉呀!
好,甚好!
一顿饱食,昭婉丢下碗碟,吩咐知语助她盥洗一番便打算入寐,这会儿他才想起刘管家的话,想起这个失忆的女子再不属于他了。
寝闺之中,知语麻利地服侍昭婉盥洗后赶去隔邻厢房,留下高篱坐在竹椅旁悄悄偷瞧绝美的女子坐在床沿。
“公子,你再不出去,我怎好更衣呀?”
“那就等等,我还有话想与你说。”
“公子可要快些,小女子困乏得紧,真想早些寐下。”
他抿唇一笑,还是那般的灿然俊逸,非凡超俗。这般的俊雅男子若日日如此,而非愁容满面该多好!昭婉也可少些烦忧悲伤了。
“昭婉,有朝一日,我带你离开这里,你会随我走吗?”
她柳眉蹙起。“公子为何这般说话?”
“我想给你一世安逸的生计,再也不许任何人妨害你。就你我夫妻二人在一隅,篱院田圃,种桑织绣,日出而作,日落而憩。昭婉你说可好?”
他的双眸诚意必现,做不出半丝掩饰,还是那么的说起话来令人心儿**漾柔波。
“好!”她颔首,随即提点。“公子,别打诨了,天色不早,小女子就等着寐下了呀!”
总不能涎皮赖脸说些无用之话,他自知无趣,起身,不敢耽搁,徐徐移步离开昭婉的寝屋。
深纳一口气,昭婉怡悦的心都碎了,悲苦、欢喜一跃而起,全然融入她的思绪。幸好,方才这一跳跃没被人瞧去,她掩口得意一笑。嗫喏自语道:好,夫君,昭婉就再信你一回,待我早些寻得冯开这个贼人下落,将他千刀万剐之后我就与你言明一切,也与你浪迹天涯海角,总不会饿死的,但凭我这身本事,若再做起剪绺行当也无需去吃苦受累的呀!
满心欢喜等来夫君的心儿话,她也该安然歇息了。
这段时日,冯开躲在玉山一隅却始终难以被人追查出其行踪,昭婉不禁恨的银牙紧咬,非得报仇雪恨了她才能让夫君知道她为何佯装失忆,又为何令高家人寻得她在玉山踪迹的根由。
不错,她如今不再是高篱的妻子了,可她从未忘记与夫君的情爱深沉,只想与这个男子一生一世,就算抛弃荣华富贵,做回庶人也无怨无悔。
思忖过多也真的乏了,闭上美眸她便入了梦乡。
高篱吩咐玉竹居中全数人等,绝不可走漏少奶奶踅回玉竹居的半点消息,且十名暗卫依然佯装在外寻找少奶奶下落,迷惑古宁昌,这般安排妥当,他才肃郁舒缓,得意地回自个曾经的厢房寐下。虽然暂且不能与昭婉同床共枕,但他相信不出多久便可夫妻再度勠力同心。
翌日,知语跌跌撞撞又次奔向博雅堂,这儿是高篱每日处置庶务的地方,也是迎接贵客的所在。但见知语那墨瞳圆圆地盯着高篱慌慌张张地禀报道:“二公子,少奶奶又不见了!”
高篱起早贪黑,为了昭婉他起誓将发奋勤力,为高家的重新崛起再次经略一番。然,知语却又次赶来说出令人竦眙的话来,真真令他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这会不用暗卫佯装在外寻找了,赶紧派遣家丁一道去深山寻觅才行啊!
毋庸置疑,高篱亲力亲为,与家丁一道去深山那处空旷之地换个方向去查看。午膳与家丁一道用些干粮就绕过山林、集市,终究寻觅无果,气馁而回。
何妈妈一见高篱归来,立时上前笑说:“二公子,少奶奶自个回来了。”
“啊!”他纵然再乏累也欢喜得紧,遂跑去她的寝闺。果不其然,昭婉早早用过晚膳已独自寐下。
这就怪了,昭婉怎的神出鬼没了呀?不过,只要归来就好。他灿烂的眸光瞧去她柔美的娇颜,那么的安详入梦,也令他舒心无忧了。
高篱不敢扰了她的美梦,猜测昭婉该是又次独自奔去山野的某处,着实累着了才赶回的。
再个,她不是失忆了吗?难道也与此有关联?暂且不去计较,好生让她歇息吧!
……
已然一连五日了,昭婉总是早早离开玉竹居,夕晚时分归来,让何妈妈送些小炒独自在寝闺之中用过就急急寐下,就连夫人也难得再见儿媳的容颜了,只有头回昭婉被大家寻回时被夫人抱在怀中痛哭一场而已。夫人疼爱孙儿,既然昭婉归来她见不着也未多在意。
可,今日一早,昭婉再度起身之时,高篱亦悄悄躲在玉竹居门外暗处等她出来之后好尾随于她,倒要瞧瞧昭婉鬼鬼祟祟的究竟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