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谨小慎微,也听话,夫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顺从。
欢笑之声随即传出,有夫人欢喜的笑,也有薛神医陪衬的笑。总之,爱徒胜利归来,薛神医当然欣慰。
昭婉觉察出,这琪对她的厌恶可能不仅仅在乎的是薛神医了。谁叫夫君偏偏要娶了琪呢?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只两房少奶奶,又不分谁大谁小,哪个得了夫君的宠爱,日后就极有可能为高家上下所敬重。
两月的身孕可得小心了,谁知琪会不会从乖顺的女子一夜之间变成李思虞那般的毒妇呢?
晚膳散去,薛神医却刻意请昭婉留下说话。“少奶奶,老夫有话要与你说,请留步。”
昭婉颔首,回头,和颜悦色,再不对薛神医充斥恶意了。“好。”
挥退左右小丫鬟,下人,昭婉亭亭端坐,就待薛神医说话。
啜了口茶水,薛神医老眸闪闪地望去门前寥空。顿了顿,他亦直言道:“想必少奶奶一直在派人打探冯开其人的真实身份吧?”
昭婉心神一聚,双眸盯向孔多海。“薛前辈也晓得了?可惜,包打听前辈她……她好似有难言之隐,不肯全然透露。”
轻叹一声,孔多海摇摇头。“包打听怎能将真相告知你们呢!”又是顿了顿,薛神医慈眉善目地瞧向昭婉续道:“老夫虽然隐遁山林,不问世事,但十多年前的旧事倒也知道一些的。凭我所知,若没猜错,这冯开执意对付高家的根结非无缘无故。”
话中隐含,昭婉听出端倪。立时有了兴致,秋水眸晶亮。“前辈莫非知晓些,那就请直言。”
“唉!”薛神医突兀面上多了几分凝重之色。“冤孽。若说起来也算是高老爷的罪过。”
“此话怎讲?”昭婉无从知晓,只能续问。
“这……”薛神医起身,在庖房之中来回踱步。
昭婉急不可耐,她真想赶紧知道冯开为何处处与高家作对的真相。红唇启开,刚欲问话,门前跑来知语。
“少奶奶,二公子唤你去知音堂有事商榷。”
知语无形之中打断了薛神医的话,这会高篱无端的干吗又唤她去知音堂呢,遂问知语。“可知所为何事?”
知语听昭婉说及过薛神医的过往,也知少奶奶早就谅解薛神医。如此,当着薛神医的面什么话都无需隐藏了,而况这事也根本与薛神医无关,其他高家人也会告知薛神医的。遂垂首禀道:“回少奶奶,李……李思虞派人来高府了,说……”
“李思虞?”昭婉竦然,心下难以说出的不快,犹如翻江倒海令她眩晕。须知正是因着李思虞之故,黎伊伊与程芊芊才会遭楚三豹掳去害死。柳叶眉蹙聚。“还说什么?”
眨了眨双眼,知语一脸无奈地再回话。“禀少奶奶,李思虞……她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啊!”昭婉大吃一惊。
若是有孕三月,不用多疑是高篱的。但,这等恶妇怎会有了高家的骨肉的呢?这岂不是笑话吗?
难怪夫君会命知语来唤她去知音堂商榷呢!
瞧了眼薛神医,但薛神医却挥挥手,示意她先去知音堂。看来冯开的往日秘辛只能改日再说了。
高篱呆坐案旁,身旁周管家窸窸窣窣地说着什么。待昭婉赶来,周管家便施礼告退。
夫妻二人也该好好商量要务了。此事关系非同小可,一个高家罪人却有孕在身了,这该如何处置啊?谅高篱也该六神无主了。
昭婉不敢小觑,毕竟是高家的骨肉,她需与高篱从长计议。柔步轻迈,近高篱身旁,柔荑搭在夫君的手儿上。四目相视,瞧见的高篱却一脸疑惑之色。
谁叫这个男子身在贵胄之家呢!打小就有人替他分忧担责,是故,繁芜琐碎的事都不用他操心。
手儿相触,柔滑温婉。高篱抿唇不言,俊朗的男子显出无奈的企盼眸光。
昭婉颔首,淡淡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夫君,思虞若真个怀上高家的孩子,你也不能再追杀她了。等日后思虞生下孩子,无论男婴或女婴,夫君都该要回,昭婉愿视作己出,尽心抚养。”
果然是最爱的娇妻,处处替他化解难事。高篱听出昭婉的主张更为在理,遂面上乌云消散,露出一丝微笑。
“无耻,贱人,是不是高家骨肉还难定论呢?枉我往时对她还有几分信任,这等恶妇就该千刀万剐,下油锅活炸了。”门外兀地传来琪愤愤的说辞。
原来高篱不仅遣人去唤昭婉来此,也遣人唤琪来一道商量。
令人费解的是琪怎个变化如此之大,不过出了趟远门,归来竟脾性越发暴躁。从琪口中可知,她与李思虞倒也曾有过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