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白雪之中一男子伫立不动,可他却泪如泉涌。觳觫着,不是寒冷,而是心碎的苦涩。
大家都瞧见了颓废的公子哥挡住了去路,他最终还是听信了何妈妈的话。
何妈妈气恼地白了一眼高篱。“少奶奶寻回来了,二公子快一同回玉竹居吧!”
高篱上前,两位一左一右搀扶少奶奶的丫鬟立时让开。他伸手就抓住她的柔荑。“昭婉,你可回来了。”
那女子刷地就面红耳赤,挣脱了高篱。“这位公子为何光天化日之下欲图轻薄小女子。”说罢,她愤然举起柔掌就欲扇下。
何妈妈眼疾手快,一把给抱住了。“少奶奶使不得,他是你的夫君啊!哎呀!您如今倒是忘记了他,且随老奴去了玉竹居,老奴再慢慢向您道明一切吧!”
那女子威厉的双眸变的肃然,依旧羞涩难当。
细细再瞧了眼高篱,她张开红唇,眨了眨美眸,柔指指向他。“你……你是……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昭婉失忆了?高篱愣愣地不知所措。还是何妈妈老练。“二公子,先回玉竹居再从长计议。”
“嗯!”此刻,高篱已无醉酒的模样,冷风拂过,他越发的清醒。不经意间他便侧望了琼肌雪颜的她。只是那女子与他四目相触之时顷刻便红霞上了娇颜,再个就是秋水眸刻意避开他。
不知是悲还是喜?高篱傻傻地随在他们身后。
玉竹居之中,夫人听闻昭婉寻回来了,真个是泪都哭干了。抱着令人怜惜的媳妇儿,她悲怆地絮絮叨叨。“昭婉……我苦命的儿啊!婆婆无能……是婆婆无能,害了你呀!婆婆再不让你受苦,一个人去替高家操劳了。”
女子先想挣脱这位慈蔼的富贵老妇人的怀抱,可老妇人的话令她心儿触动,也就不挣脱了。
一番愁哭,夫人想起一事。“少奶奶归来,何妈妈也该去替少奶奶备下孝服了。”
“是!”何妈妈领命。
居内早就备下,知语飞奔而去,即刻就回,圆圆的脸蛋越发的笑圆了。虽然,玉竹居内居丧之期大家都不敢嬉笑,可知语见着最疼她的少奶奶归来也就顾不得许多。
柔荑一推,昭婉不愿穿上这身缟素,柳眉亦蹙起。
夫人红着老眼,瞧见儿媳不愿穿上孝服自然不大愿意,虽然距老爷殁去都快两个月时日了。
何妈妈老眸细看了一眼噘起红唇的少奶奶,替她打圆场,规劝夫人道:“夫人,少奶奶全然丧失记忆,您姑且不必与她计较,少奶奶这身白裘就当作孝服可否?”
也只能这般了,夫人遂颔首。身子倦乏,夫人也没心思珍馐美馔的,命紫莲送来素食,她便急切想去瞧瞧那可人的孙儿。
提点了番何妈妈与李郎中。“昭婉这命儿苦啊!你二人可得好生想法子治好她。”
何妈妈、李郎中皆领命,夫人亦起身离开。
自是,昭婉一番好吃好喝,欢欢喜喜被何妈妈带去她的寝屋。知语与小丫鬟一道服侍昭婉梳洗干净便上了床榻,夜幕时分该寐下了。
瞧去她寐下的舒丽、妍美,高篱心儿怒放,这醉人的香醪也不愿沾染了。“何妈妈,她怎会失忆,全然不记得往日种种了?”
老眸慈和,但也不忘嘲谑他两句。“二公子今儿个晚膳怎的就不吃酒了?”
高篱抿唇暗笑,也不搭话。
何妈妈又道:“少奶奶突然失忆令老奴也觉着奇怪,不过方才老奴趁她睡下时把了脉搏,少奶奶兴许受过重创,与老爷倒有几分相像。”
“哦?”高篱大惊,不过他嗫喏说话,以免惊醒了疲乏寐下的昭婉。“难道她与人交过手,被打伤过?”
何妈妈又瞥了眼命运多舛的少奶奶,而后回首对高篱说:“如今,少奶奶一个人在玉山之中出现,这倒令老奴猜不透。按说古公子爱慕少奶奶痴狂,不可能轻易放走她的。难道少奶奶与古公子撕破了脸皮,古家兵丁或是四王爷府上的高手对少奶奶下了毒手?而少奶奶侥幸逃命,虽然失忆,可朦胧之中她在未全部失忆之前赶回了玉湘城,亦来到了玉山,恰巧还未赶到玉竹居她就伤势加重,这才失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