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婉恨恨地蹴踏一脚,腹语怨怪:你个古宁昌,做甚无理取闹,总与勇犬墓过不去呀?可小心了,再这般折腾下去,夫君怕就要猜到是你派出的古家暗卫拦截他的车辇,那时,高、古两家便会决裂,一场残酷的风波恐难以避免了。
众人各自忙碌,一会又恢复了先前的墓地模样。
昭婉欣慰,但也愁结。毕竟墓碑断裂,需重新换置。她吩咐一旁的小厮记下,今儿个就去安排换新。
随夫君身旁,也学得了几分写之法,为此刻意悼念勇犬功绩而作了殄,当着众人的面宣读一番。
字字真诚,都是对勇犬的佳绩盛赞。
顺顺当当,交代一切之后,昭婉便打算回府,岂料,一村人农夫模样的中年男子突兀求见她。
昭婉让农夫来见,这才知道,那农夫受人所托,有封信函交代。
自然,昭婉接过,命知语与了那农夫二两碎银,而后便拆开信封。因着她也猜到古宁昌必定有话要说又不便直言,只得施此手段罢了。
白纸黑字,一气观来,昭婉那是面上凝重深沉,柳月眉倒竖。
闭上美目,她思忖一刻。起身,吩咐知语道:“随我出去一会,暗卫就别跟来了。”
知语惶急,“少奶奶使不得呀!万一您与奴婢遇着上回的危险,您又有孕在身,谁来搭救呢?”
摇摇头,摆摆手。昭婉撇唇一笑道:“无碍,他不会伤害我的。”
知语并未知晓写信之人是谁,自然不知道上回企图加害自家公子的人便是古宁昌。但听闻少奶奶这般说话,估摸着少奶奶认得这人,该不会有危险。遂领命,为少奶奶披上斗篷,主仆二人便离开玉竹居。
天寒地冻,曾经楚三豹藏兵的茅屋这处,昭婉与知语不动声色,不带一名暗卫便赶来。
呼呼的寒风令昭婉不觉便紧了紧衣袂。眸光观测,茅屋便在眼前。
停辍脚步,宁谧的地方令人担忧,尤其知语已经掣肘,问东问西了。
“别怕,姐姐要见的人事关高家日后的安危。我不得不趁此机会来见的。”说话间,昭婉便扺掌五声。
暗号传递,须臾,一男子缓缓从茅屋之中探出身子侧望过来。“既然来了,不若进屋说话。”
知语眯着双眼细细观去,此人好似在哪见过。哎呀!是他,古家的少主人,曾去过高家贺宴时知语偷偷瞄过。
多少知语这个大丫鬟对高府里里外外也知道些繁芜琐事的,她当然更加知道古宁昌对高家的作用。
少奶奶步伐已经迈开,知语遂紧跟。
茅屋并无桌椅,依然空无一物。原来古宁昌是席地而坐,一直等待着他渴慕的女子前来相会。
面色苍白,发髻有些凌乱,似乎许久都未打理。古宁昌幽怨的双眸射出可穿透人心扉的光束盯着昭婉。“你不信我,还带了丫鬟来。”
知语历来圆滑,知道古宁昌对高家还算客气,是故,她赶紧福身施礼,随即伫立一旁不言不语。
昭婉这双秋水眸犀利,紧紧盯着古宁昌。
“为何不说话?既然来了,你就该知道我为何邀你来详谈的。”古宁昌说着便执起手儿,一幅画作呈现在他手中。“可知画中人是谁?”
摇摇头,昭婉不想猜,也不知该从何而猜起。
浅浅苦涩一笑,古宁昌便将画作展开。
茅屋透入金阳之光,这光泽正照在古宁昌手中的画作之上。
再清晰不过,一幅美人出嫁图便鲜活地立呈于昭婉眼前。
然,这美人出嫁图却只有美人一个,挺秀端丽,深邃的眸光直视着瞧她的每一个人。白皙温润的脸蛋,螓首蛾眉,红唇微微阖上,瑶鼻悬胆。整幅美人图以红衬白。红嫁妆与白皙的琼颜、秀颈纹路细腻,越看越显出美人出嫁时美的浓而不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