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两人回到车上后,刚送了人的参谋急匆匆地赶回来,坐进车内随手关上了车门,扭头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去太阳山城!”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一出口,不但令参谋震惊不已,就连洛巴切夫也感到意外。按照他的想法,罗科索夫斯基这次是奉朱可夫的命令,来太阳山城和克林这里视察防御情况。此刻看到太阳山城遭到德军的猛烈炮击,就应该绕过这座城市前往克林,趁着敌人还没有赶到这段时间,尽快组织起新的防御。 “司令员同志。”洛巴切夫提醒罗科索夫斯基:“太阳山城这里正遭到敌人的猛烈炮击,此刻进城恐怕不太合适吧?我建议立即前往克林市,和副司令员同志汇合,再通过电台了解太阳山城里的情况。” “军事委员同志,”但罗科索夫斯基听后却摇摇头说:“正是因为太阳山城在遭受敌人的炮击,我才决定进城。虽说维佳的部队是集团军里战斗力最强的,但毕竟缺乏足够的战斗经验,我担心有些战士面对敌人如此猛烈的炮击,会产生动摇心理。我在这种时候进入城内,让战士们看到我与他们在一起,就能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 “好吧,司令员同志。”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洛巴切夫对罗科索夫斯基的性格已经非常了解了,知道他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哪怕自己有再多反对的理由,也无法让他改变主意,只能顺水推舟地说:“那我们 就去城里吧。” 而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参谋,确认了罗科索夫斯基要去城内,还试图改变他的主意:“司令员同志,城里太危险了,我看不如……” 没等他说出不如什么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就抬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参谋同志,难道你不知道上级的命令只能服从,不能进行讨论吗?” 参谋不敢和罗科索夫斯基分辨,只能冲着司机说道:“开车吧,司机同志,我们现在要前往太阳山城。” 司机在启动车辆时,扭头问了一句:“司令员同志,不知我们进了城之后,应该往什么地方开?如果没有目的地乱开一气,没准会直接闯入德军的炮击区域。” 经司机这么一提醒,罗科索夫斯基立即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维克多的指挥部在什么位置。思索片刻后,觉得按照各级指挥员的习惯,大家通常都会把自己的指挥部,设立在市中心的教堂里,这里不但有着结实的建筑物,而是钟楼还是全城的制高点,敌人不管从什么方向来,上面的观察哨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 想到这里,罗科索夫斯基对司机说道:“司机同志,去市中心的教堂,我想维佳应该把他的指挥部设立在那里。” 两辆车很快就驶入了城内,城南方向受到的炮击还不严重,只有零星的炮弹飞过来,落在街道上,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或者是直接砸中路边的建筑物,导致屋顶或者一侧的墙壁坍塌。 看到这一幕,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参谋感到了心惊胆战,他觉得 下一刻车辆就会被一发炮弹命中,到时就会车毁人亡。 担心会不明不白死在敌人炮火下的参谋,扭头朝罗科索夫斯基望去,希望司令员同志能及时地改变主意,尽快离开这个死亡之地。但他却失望了,罗科索夫斯基此刻正面无表情地望向车窗外,丝毫没有把危险放在眼里。 就在参谋灰心失望之际,前方的小巷子里忽然窜出来十几名战士,带头的跳到马路的中间,抬起右手,掌心向外,示意司机停车。 “司令员同志,”参谋连忙冲着罗科索夫斯基问道:“我们该怎么办?是停车,还是加快速度冲过去?” 罗科索夫斯基眯缝着眼瞧了瞧,随即吩咐道:“停车,是我们的战士!” 随着命令的下达,司机把车停在距离那名战士十来米远的位置。 车停稳之后,参谋推开车门下了车,迎着那名战士走过去,嘴里问道:“你们是哪部分的,为什么拦我们的车?” “我是步兵第13师39团三营九连的班长泽尔金中士,”战士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后,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集团军司令部的参谋格里齐科里上尉,”参谋说道:“是随司令员和军事委员到这里视察的,他们此刻就在车上。你们知道莫洛佐夫上校在什么位置吗?” 听到参谋说车里坐着的人是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泽尔金自然不会相信:“上尉同志,您别和我开玩笑了,司令员和军事委员怎么可能会在此时来太阳山城呢 ?” 泽尔金的话刚说完,罗科索夫斯基就推开车门下了车,信步来到了两人的面前:“中士同志,我就是罗科索夫斯基。” 看清楚站在
自己面前的罗科索夫斯基,以及刚从车里出来,正朝着这边走过来的洛巴切夫,泽尔金整个人都惊呆了。 直到洛巴切夫也走到面前,泽尔金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连忙抬手向两人敬礼:“司令员同志、军事委员同志,你们好!你们怎么会想着到这里来呢?” “怎么,我们不能来吗?”罗科索夫斯基笑着反问道。 “城市正在遭遇敌人的炮击,你们到这里来,未免太危险了。”泽尔金刚说完这话,一颗炮弹就命中了几十米外的建筑物,腾起了一股烟雾,掀飞了无数的砖石瓦砾。站在路中间的战士们,都本能地采取了避险的姿势。 但当他们看到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两人都像没事人似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连忙站直身体,原地来了个立正,免得被批评军容不整。 “你们都不怕危险,我们又有什么可怕的呢?”罗科索夫斯基说完这话后,继续了参谋刚刚的问题:“中士同志,不知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你们的师长莫洛佐夫上校?” “司令员同志,如果您要找师长的话,恐怕来错地方了。” 罗科索夫斯基听后不禁一愣:“难道你们师长没有在城里吗?” “不是的,司令员同志。”泽尔金见罗科索夫斯基误会了,连忙解释说:“我们师长一直在城里。” “既然莫洛佐夫上 校在城里,那你为什么会说我走错了地方呢?” “司令员同志,请您听我解释。”泽尔金有些慌乱地说道:“当时布置防御时,师长觉得德国人从城市西面进攻的可能比较大,于是他就将自己指挥部设在了城西方向的歌剧院里。而市中心教堂这里,则是我们第39团的团部所在地。” 罗科索夫斯基听着前方传来的炮声,望着被火光和硝烟所包围的教堂,表情严肃地问:“中士同志,敌人的炮击给你们造成的伤亡一定很大吧?” “司令员同志,这一点您可以放心,虽然敌人的炮火猛烈,但给我们造成的损失却是有限的。”泽尔金笑着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在炮击开始前,师长就预判到了市中心的火力支撑点,有可能遭到敌人的猛烈炮击,便命令团长将部队化整为零,分散在各个地方,准备与冲进城市的敌人打巷战。” 对泽尔金的说法,罗科索夫斯基并没有全信,毕竟对方只是一名战士,能知道的东西有限,如果想了解更多的情况,就必须尽快找到维克多。 想到这里,罗科索夫斯基对泽尔金说:“中士同志,我们对城里的道路不熟悉,不知你能否派人给我做向导,带我们去城西的歌剧院。” “司令员同志,请您稍候,我向副班长交代几句。”泽尔金走到了一名战士的面前,向对方讲了几句后,重新回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我已经让副班长代替我指挥部队,我可以给您充当向导,带您去师指挥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