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泊风好歹也是在北平叱咤风云的,就没有几个人敢不给他面子,压根就没有把锦辰放在眼里。
可是他当下凝着锦辰的眼神灼灼,比起狠意,逐渐反应过来的许南春更怕变成他心里所想的那样,忙不迭过来抱住肖泊风的手臂。
“你别生气……有什么话好好说。”
顺势挪开了肖泊风对锦辰的注意力,转而继续放在他身后的裴以青身上。
情况可谓是混乱得很。
只有老班主对着地上摔碎的古董花瓶心疼不已,却又认出来摔碎的人就是如今正当红的锦辰,那可是裴先生捧着的人。
“下作人,下作手段。”
锦辰神色不恼,只是危险比之肖泊风更甚,“以青,你哥说得没错,就算再国外和洋人好,也比眼前这人有用。”
肖泊风:“……”
眼下哄好裴以青才是正经事,肖泊风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来戏院,但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忙不迭又抓住裴以青刚才扇耳光的手,怕他疼似的。
“小青,你听我好好解释,我们出去说好不好。”
“你身体不好,别气坏了,我还随身带着药呢,你看看。”
说罢,肖泊风从西装最内侧的口袋里拿出裴以青常吃的西药,甚至还有张沪城医生手写的服药说明。
只是瞬间,又把裴以青拉回他们还在沪城的日子。
裴以青到底还是心软了。
他没有反抗肖泊风再来牵住的手,顺势走出了房间,去外面好好谈。
锦辰恨铁不成钢啧了声,没好气般把花生米咬得嘎吱响。
不过这种事情急不来,今天也算是开了个好头。
肖泊风没有空搭理锦辰,却也并不代表可以容忍一个戏子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
他牵着裴以青出门时,和彩发戏院的少班主擦肩而过,眼神转动示意。
都是一块混着玩的,少班主了然点了点头,眼神里冒出一股子别样的异光。
他可不似他爹那样畏手畏脚,就算是裴隐年的人又怎么样,肖泊风都发话了。
难不成那裴家还会为了一个戏子,彻底打破和肖家的微妙平衡。
少班主淫邪笑了声,悄悄推出门去喊人过来。
老班主什么都没有发现,心疼完自己的花瓶,又壮着胆子去听许南春和锦辰的对话。
“打擂台?”
锦辰不是没发现许南春的心不在焉,只以为他脑子也跟着肖泊风一块出去了,“你这身子骨要和我打架?”
想要碰瓷是吧!
许南春:“……”
过于无语,伤心都硬生生少了几分。
“唱戏打擂台,两家戏院比拼,你以为是什么。”
这话的意思,就是许南春要彻底离开未央戏院了。
锦辰自然是不怵,又听老班主一本正经解释了这所谓打擂台的规矩。
两边戏院分别准备戏,连唱七天,邀请北平的人来看。
每出戏同时开场同时结束,统计看客和花篮人数,要是谁输了。
按照行业规矩,至少一年不能再登台唱戏。
乱世中又能有多少个一年,到时候早就被人忘了,是以这打擂台的规矩虽然存在,但几乎没有人敢玩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