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以前也爱逃避问题,总觉得过段时间就好了,过两天也许没准问题还能自动消失,可它们往往更像是扎在手中的木刺,今天不拔,明天就会钻进皮里,后天就要剪个小口用针挑,时间长了就和肉长在一起,每每想起就会隐隐作痛,再也无法去除。
后来她就学乖了,一发现那颗‘木刺’就会立马拔出来,顺带着还要让周围的‘木刺’都离她远一点。
但这种事情宁宁不需要学会,她从小生长在父母构建的乌托邦里,就算是木刺和肉生长在了一起,也可以挂号去医院,何况只是逃避点这种小事。
白榆不想好为人师去给她提那些没用的意见,把话题偏了一点:“那上面的一般是什么样的人?”
“上面?”宁宁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心情转好了几分,小脸也跟着笑了起来。
“上面的那个,当然是要清冷禁欲系帅哥啊,刻板着一张脸,气场两米三,实则是个深情恋爱脑。”
“不过这种我没见过原型,都是瞎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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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璟是在午休的时候给她发信息的,白榆本来不想理,但想起昨天的方静的话,沉思着还是去了楼下的咖啡店。
岑璟坐在窗边,见她来竟有些拘谨,“中午了,就没给你点咖啡,香草味的气泡奶可以吗?”
白榆最讨厌香草味的东西,但她点头应了声好。
“我昨天问了方静,她说她去找过你,你怎么没告诉我?”
“都过去了。”
“我昨天说的都是真的,但我和方静在那之前很早之前就结束了,你不是备胎,和你分开后我再也没有喜欢过别人。”岑璟解释着,怕她误会些什么。
以前他不明白,只知道明明白榆接受他的时候,还一直担心的强调,说分手只能她提,他要是变心了可以说,自己绝不纠缠。
那时他以为白榆是因为对这段感情的重视才会如此,两人还有很长的以后,结果没想到第二天,她就行使了自己的权利,跟玩他似的。
“虽然现在说这些有点晚,但其实你大一入学的时候,我就关注了你,结果你每次好像都看不懂我的暗示,后来……”
气泡奶被端上了来,岑璟停了下想继续说,白榆打断了他:“我没看懂,你也没继续说,不是吗?”
“你说从大一就开始关注我,但这不妨碍你再关注其他人。”
“我。”岑璟面露难色,“我以为你对我没意思。”
“岑璟你看,其实你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喜欢我,如果你一直没跟我告白,我一直不知道,你还是会和别人在一起的,我和其他人而言对你没有多特别。”
“我也没有怪过你,真的。”白榆说,“如果你是觉得那时候我提分手伤害到了你,我也可以道歉。”
“但事情过去好多年了,如果你不来气象部,其实我都快忘了,我们以后就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好吗?”
岑璟没有说话,只是怔神地看着她。
那年夏天蝉鸣无比聒噪,他坐在四角遮阳棚下眼皮困的直打架,白榆拖着一个笨重的老旧行李箱闯入了他的视线,干净像的早春湖面消融的冰,抚平了他内心的躁动。
他问白榆要不要帮忙,白榆温吞的拒绝了他,也没有在那天记住他。
……
直到对面的人起身离开后很久,岑璟才发现,那杯香草味的气泡奶她从未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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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信花苑楼下。
顾曜知坐在车里没动,电话那头谢澄川还在不停的咆哮。
“你说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下面那个呢,她还不承认,顾曜知,你知道她怎么写我的吗?”
“没兴趣。”
视线里,白榆正低头抱着一堆东西慢吞吞地往楼道口走,顾曜知撑着下巴朝那边看去,她好像每次都买很多东西,也不管自己究竟提不提的动。
“不行,我一定要念一段给你听,你等着,我去翻一下,怕她删掉我都打印出来了在房里。”谢澄川那头传来跑步声,顾曜知干脆的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静音,从车上走了下去。
白榆正站在楼道门口喘气,咬着牙鼓励自己,还差一点点就到家了,心中暗自发誓下次再也不买这么多了,突然一只大手把她的东西提了过去。
顾曜知单手提着,明明是很大一袋,在他手里好像又是正常分量,“买这么多。”
“嗯,不喜欢去,所以要买多点。”
“今天是打算生抽配泡面买,还是又吃过期的面包”他看着购物袋,除了一盒八枚装的鸡蛋,剩下的全是速食,光泡面就有五种,没有新鲜瓜果蔬菜,却又买了一堆生抽蚝油类的调料,所以袋子才格外重。
“倒也没那么重口味。”白榆的嘴角抽抽,知道他在吐槽自己,“这些就很好,做饭浪费时间。”
“那什么不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