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没有贯穿。
阿沙的高领内衬甲,堪堪挡住了这一下——他庆幸自己出门之前,出于谨慎,临时多更换了一层护具。
弩箭的巨力未消,阿沙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用木槌狠砸了一下。
这让他差点就要当场昏迷,好在自己的体质韧性不同于凡人,否则怎么能在血蜘蛛肆掠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竟是硬生生顶住了晕眩。
与此同时,阿沙则已经握住了精钢长柄。
一个旋身,向后横扫出去!
——对手是那个路北游。
自己在城头上,看过对方与血蜘蛛虫母搏杀,也目睹了那挥刀的一幕。
阿沙的武艺同样不俗,否则难有现在的地位。
但是,平心而论。
他知道自己不是路北游的对手。
若是贴身近战,只可能被当场砍翻。
所以,当时才心念一动,亲手射了那一发鱼叉炮——这并非针对,却是能有效地抢下功劳,还不落人话柄,占满了大义的名分。
当然,这一过程要是有什么误伤。
只能说是必要的代价,大家会理解的。
可惜……
他们的实力确实有差距,对地位的潜在威胁,更大了。
但是现在!
阿沙却有了极佳的机会。
对方是一只手用军弩,抵着自己。
他知道那种十字弩:普通士兵操作需要双手,对方能单手持握已经说明相当娴熟了。
通常情况下,敌人能同时握住刀柄,戒备变故。
然而……他的另一只手,拿着的是那盒饼干!
突发之下,这短短的时间里。
路北游,没有机会拔刀!
因为这一点点的疏忽和玩闹心,他就要命丧于此。
阿沙双臂肌肉虬结,挥舞的过程中,巨力将精钢打制的长柄都要压弯,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重型的刀头,则势猛如虎。
弧光向着判断出的位置扑去,像是能够将阻挡在面前的一切敌人,都狠狠撕碎。
阿沙似乎都能看到。
刀面上映出对方那错愕还带有绝望的脸。
——他的确看到了一张脸。
兴奋、扭曲、狂喜……又浮现出一丝惊讶。
好熟悉。
那是阿沙自己的脸!
一道亮银色的刀光扑面而来。
精磨的金属层,光滑水洗,仅仅借着反射的些许微光,照在他的眼里,竟是激出一股刺痛。
对方,拔刀了。
刀刃摧枯拉朽般正斩在阿沙持握的中段,纯钢铸成的长柄,脆弱得像是普通木棍,当场开裂,削成两截。
何等锋锐的利器。
阿沙慌忙躲避。
但是已经晚了。
月刃刀去势不减,甚至二次发力,内曲如钩的刀尖,正中剥皮人的胸膛,死死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