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应酬的商聿沉回到家,不出意外在电梯门外,看见朝他扑来的窈窕身姿。
他出于惯性搂着她的腰。
正欲像以往一样关切两句,怀里的人蓦然抬头:“聿沉,你身上的烟味好重。”
“有吗?”
他没闻到。
施漫点头:“有。”她和商聿沉走到卧室,示意他脱下外套:“你先去洗澡吧。”
她的神情无异,商聿沉没察觉到不对劲,先后脱下外套和毛衣,迎着一道倾泻而来的鹅黄光芒,不疾不徐迈进浴室。
浴室门一关。
搭在沙发上的外套被人翻动。
施漫掏出他衣兜里的烟盒、打火机和钱包,确定没有遗漏,再把外套和毛衣塞进不久前从杂物间找到的大号垃圾袋。
她拖着垃圾袋下楼,敲响管家的房门,叫他帮忙处理:“吴伯,你看看能不能捐,能捐的话把它们丢洗衣机洗一下。”
“能捐,檀苑有捐赠箱。”
“那你抽空捐了。”
纵然她很厌恶残留着别人气息的衣物,但比起扔垃圾桶,还不如捐有给需要的人,也好积德弥补她断绑匪生路的恶。
吴伯应下:“好。”
他拎着袋子前往洗衣房,施漫沉吟一瞬,终是打消给他和阿姨放长假的念头。
家里的琐事不少。
她若一人全揽,陪商聿沉的时间必然会分出一部分在琐事上。
总归他们在没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不会擅自进入主卧,更没机会破坏她的计划,也没必要放一段不能确定归期的长假。
已然做下决定的施漫,朝着厨房而去,打开储物柜旁边的照明灯,不曾犹豫拿出一罐奶粉和两只雕纹不同的玻璃杯。
她反反复复舀出四勺奶粉,眸光在右侧那只竖纹的玻璃杯上停留两秒,回头往外瞥一眼,确定无人再掏出一包纸袋。
沸水倒入杯中的浅响传来。
紧随其后的是筷子搅动奶粉,与玻璃杯碰撞的一阵清脆声。
照明灯由上至下,洒向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睫羽倒映在下眼睑的阴影,亦遮掩住眸底一闪而过的紧张、晦暗和疯狂。
而那抹光熄灭时,几近偏执的笑意也在她端起托盘的那一秒,代替所有情绪。
回到卧室,商聿沉恰巧裹挟一身水雾走出涌动着热浪的浴室。
他擦拭那头湿发,睨一眼托盘上的牛奶,挑眉问:“怎么突然想起喝牛奶了?”
她以前可没这种习惯。
施漫的面色不变:“我听说牛奶里的色氨酸能缓解多梦的症状,想试试效果。”
“你最近经常做梦么?”
“嗯。”她将托盘放到茶几上,将那只竖纹玻璃杯递给他:“这两天有点频繁。”
“那可能是没休息好。”
商聿沉接过玻璃杯。
他屈膝坐下,感受着杯面传递而来的温度,对上她的视线:“今晚别熬夜了。”
施漫乖巧“嗯”声。
等商聿沉喝光那杯牛奶,她看一眼时间,再拿起吹风机,给他吹干那头湿发。
“陪我看会儿电影好吗?”那道清丽的嗓音,如同拂过他脖颈的热风一样温柔。
商聿沉又怎会拒绝。
他陪着施漫躺到双人床上,拿起遥控器,视线投向前方的幕布:“想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