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历来新帝继位都有新贵频出。不过建淳帝赵昱宣并没有对朝中大臣进行太多洗牌,只是提拔了一位名不经传的工部都水清吏司主事江尧之,任工部侍郎。
这位江大人知道的人不多,不过提起他的女儿却是在京城中很有名气,有好事者便猜测新帝这是看中了那位江美人?坊间传闻的帝后恩爱也不过是传言而已。
让众人意外的是,还等着皇上广纳后宫呢,没想到宣武侯府的叶家三郎已经请了官媒去了江府上求亲,不过半日功夫,两家便定下了婚事。
很好,宣武候很牛啊,敢和皇上抢女人,这个叶舒瑨胆子可真肥。
满京城都等着新帝降罪宣武侯府,数日后,新帝又是一道圣旨,着神威将军叶舒瑨升从四品,执掌神枢营,守卫京城。
这下,整个京城哗然,新帝这操作让众人摸不清楚头脑。街头巷尾的传闻一波接着一波,却在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尽管有各种传闻甚嚣尘上,最让人记忆犹新的,就是新帝看上了江芸儿,奈何皇后善妒,心底无奈只得将江芸儿托付给宣武候府的叶将军。
知晓事实真相的人都一笑而过,唯有叶舒珺听了这个传闻之后上了心,她吩咐下去,彻查这个消息的来源。恐怕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目的当然是为了抹黑新帝和宣武候府。
在这个节骨眼上,叶舒珺不得不防备着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她实在不愿意见到上辈子的悲剧重演。
不过,侯府中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叶舒珺也无人可以商量,现在纪梦瑶做了皇后,更是难得见上一面。之前她托自己寻贺神医之事,后来发生了许多事,被耽搁的没了下。
虽说暂时不知道贺神医去了哪,叶舒珺还是让任隐派人四处留意了他的动向,若是发现贺神医的踪迹,第一时间就要将他带回京中。
眼看这日子一天天的近了,叶舒珺早早地约了沈知仪去云雾茶楼,给江芸儿挑选饰品和嫁衣的样式。
江芸儿母亲早逝,江尧之又一直未娶,这些本该母亲张罗的事情,全都要她自己来办。好在她跟随父亲走南闯北,又加之茶楼里的营生,这些简单的事情也是能自己操办。江尧之被提为工部侍郎之后,同僚都知晓他是新帝跟前的红人,日日前来道贺的人一波接一波,没个消停。搞得他们父女俩天天躲在外面,有家不敢回。
叶舒珺和沈知仪如今均是她闺中好友,当然是能帮则帮。
叶舒珺一身劲装,领着小满骑马就到了云雾茶楼,刚到后院系好缰绳,就听到外面的马车上,看样子是沈知仪到了。
她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马车前,掀开帘子,刚准备开口叫沈知仪,没想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是沈知誉。
叶舒珺被突然出现的沈知誉吓得后退半步,结巴道,“你,你怎么来了?”
沈知誉唇角上扬,还未出声,沈知仪的声音就打他的身后传出,“阿珺姐姐可是明知故问,我哥他除了来见你,还能有什么事!”
闻言,叶舒珺面上镇定自若,没有答话,反而问沈知誉,“沈大人今日休沐?”
沈知誉笑意僵了僵,随即笑开,“皇上命我来给江姑娘送些东西。”
叶舒珺挑眉道,“沈大人这是抢了哪位公公的差事?”
沈知誉从马车上下来,给叶舒珺作揖,“在下认输,还请阿珺放过在下。”
沈知仪跟在他身后下来,听到自己大哥认输,拍手道,“阿珺姐姐,只有你能将大哥给讲到认输,真是太厉害了!”
斜眼睨了自家妹妹一眼,沈知誉叹道,“仪儿,你大概是捡来的。”
沈知仪撅着嘴向叶舒珺告状,“阿珺姐姐,你看我哥,又欺负我。”
见状,叶舒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赶快进去吧!莫让芸儿姐姐等久了。”
沈知仪揽着叶舒珺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回头给自己大哥做鬼脸。沈知誉握着扇子虚点了几下,示意暂时放过她,待回府再找她算账。
进了雅间,江芸儿早已备好了茶,入口温热,时间刚刚好。沈知誉也不禁在心中赞叹:好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
沈知仪拉着江芸儿到边上说些闺房话,叶舒珺坐在案边品茶,只听沈知誉道:“贺神医的行踪可有眉目了?”
搁下白瓷杯,叶舒珺摇了摇头,“皇上如今身体如何?可有其他症状?”
“阿珺如此关心皇上的龙体,不担心有人心生醋意?”沈知誉缓缓开口。
叶舒珺故作不知,反问道,“哦?你是说阿瑶姐姐吗?她不会的。”
沈知誉无奈摇首叹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天边?眼前?是谁?”
沈知誉见她继续装傻,再一次认栽,“是我,是我,好了吧。”
叶舒珺呵呵一笑,“我关心皇上的龙体,因为他是阿瑶姐姐的夫君,还有就是他的健康关系到国家安定。”她顿了顿,略带羞涩道,“不像某些人,我关心他的身体,只是因为关心他。”
沈知誉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直白地说出来,耳后禁不住一阵阵地发热,他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眼含笑意定定地看着叶舒珺。
两人正在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方,沈知仪扯了扯江芸儿的袖口,“芸儿姐姐,快看他们!”江芸儿扭头一看,忍不住弯了嘴角,悄悄地凑近沈知仪的耳畔,“你回府赶紧与沈夫人商量,我看你们府中好事将近了。”
沈知仪开心地叫出了声,惊动了边上那两人。见沈知仪与江芸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叶舒珺飞快地别开了眼,假装自己在看风景。
沈知誉微咳一声,“仪儿,你不是要带江姑娘去挑选嫁衣的款式吗?”
“对,芸儿姐姐,我们走。”
“等等我,我也一起。”叶舒珺试图跟上去,却被沈知誉叫住,“阿珺,我有事跟你说。”
叶舒珺想了想,自己也刚好愁找不到人商量,于是又坐了回来,“我来猜猜,我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沈知誉做了个请的动作,“阿珺,你先说。”
“这样吧,我们一起。”她用手指了指杯中的茶水,“写在桌案上,如何?”